跌一下也应该是骨折才对,何以会留下那么显而易见的伤口,郎中感到那伤口来的蹊跷,但瞿牧烜只一句玩笑便带过,明显不想就此事多聊的意思,他也不好再多问,只好本本分分的为瞿牧烜专心上药。
瞿牧烜倒没说谎,他确实是因为跌了一下,才受伤的,只不过,他跌下去的地方比较险恶而已。
前两日,眼看苦盼了一个冬天的雪终于降临,瞿牧烜不敢耽误片刻,当即跑去找那位老郎中商量炼药之事。在和那位老郎中会面以后,他便又开始着手去寻找那味稀缺的草药。据老郎中所言,那草药极为罕见,并且只喜生长在险峻之处,普通的山野根本找不到,只有去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去寻找,方有些把握。
在那位老郎中的建议之下,瞿牧烜带着两名手下,去了距庆州近千里之遥的某座山,那里位置偏僻,山势极其陡峭,又因被大雪覆盖,简直是寸步难行,饶是如此,瞿牧烜还是带着他的两个手下迎难而上,在山中苦苦搜寻了近两天,最终,在一处断崖下发现了一株。
三个人在惊喜之余,又不免犯愁,那株草药长的地方太过凶险,还四处都是积雪,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滑落万丈深渊,瞿牧烜的两个手下虽都跃跃欲试,却都被他下令制止了,这是他自己的事,他要自己亲力亲为。
那草药倒是如愿采到了,瞿牧烜却不幸从山涧失足跌下,好在半山腰有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他可以在那里借力稳住下滑的趋势。以他的身手,原本不至于受太严重的伤,不料在他拼劲全力阻止滑落的过程中,竟突然遇见一段横出的断树叉,直直支刺中了他的肩膀。
一段树枝划出的伤口,对于曾南征北战过的瞿牧烜自然不算什么,草药采到后,他连看都不曾看一眼自己的伤势,便亲自将它送到老郎中跟前,又守在那里等着炼药。
要不是那郎中看瞿牧烜面色苍白,苦劝他回庆州城等消息,他和杨悦琪原本是没有机会碰面的。
换完药,瞿牧烜命人将郎中送走,便又心急的另派人去打探炼药之事。安静下来后,只留他一个人在房间,原本打算遵循郎中嘱咐,卧床静养的,蓦然看到书案上放着的那封信,想到杨悦琪今日的种种反常,便走过去将信封打开。
当瞿牧烜看到信中所写的内容时,登时周身血气上涌,怒火攻心,一股腥甜的血液自喉咙蔓延而过,将他呛了一下后,整口咳在了书案上。若不是他用双手死死的撑在书案上,只怕此刻已经翻倒在地,不省人事了。只因一个念头在心间支撑着他,他不可以昏死过去,他要去把她追回来。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竟没有开口说,而他居然在没问出缘由的情况下,就放她回去了。
瞿牧烜挣扎着站直了身子,取了佩剑,径直夺门而出。
杨悦琪在马车上心碎难过了一路。在快到京城的时候,立刻打足了精神,准备找时机下车,不能让马车把她送到栖凤阁门口。
在接近栖凤阁所在的街口,眼看马车即将转弯的关头,杨悦琪突然对前面驾车的人喊“停一下,我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