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踏过石板,进入房间,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
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神子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王爷一眼就看到姜菁的手腕被捏的通红,还夹杂着紫色的淤青,王爷一身怒气道:“刘芸,本王是不是告诉过你,临栀郡主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人。”
王妃惊慌失措过来向王爷行礼,王爷站在房中,一声未吭,只是面容上仿佛覆上了千年寒霜。
王爷低头看着扔在地的衣物,眉头紧皱。
“王妃此番阵仗是为了一颗夜明珠吗?那颗珠子前几日本王借过去把玩了,王妃莫不是忘了?”
姜绪听到爹爹的声音,眼含热泪的看着他,眼中情绪交杂,有惊愕,有感动,有一丝复杂。
王爷的声音,犹如深山禅寺的古钟声,淳厚中又带着一丝丝清冷,高不可攀,却直击人心,让在场的人,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王爷缓步走过去,金丝绣工的长靴踩过地面,留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可这种声音在刘芸听来,就像是有人拿着尖刀,贴着她的心,缓缓划过,又觉得自己像是濒死的鱼,在浅滩,等着烈日烤干自己。
“伸出手来。”王爷从宽大的袖摆里拿出一颗珠子,珠子上散发着莹莹玉光,玉质透亮,恍若那清晨荷叶上滚落着的露珠。
王妃伸手接过珠子,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心里顿时明了,这根本不是自己丢失的那个珠子。
王爷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偏袒着这个临栀郡主,自己欺负下人,甚至杀害了前王妃也未见王爷有多大的情绪变化,当王爷走后,自己折辱他的亲女儿的时候,听下人说王爷听了这个事,只是安静的喝完了一碗茶。
怎么今晚在临栀郡主这里找珠子,未通报王爷,王爷竟然带着人过来了。
刘芸她回忆起新婚之夜的事情,当时这具身体的原身嫁入王府,她满怀欣喜的等着王爷过来掀盖头。
王爷他掀了她的盖头,对她说了一句:“你在王府怎么样我不管,但临栀郡主你不要去招惹她。”王爷说完这些便脱鞋上了床,让她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地上。
果然,这个里,王爷爱的人,一直只有姜菁一人。
“李嬷嬷,把珠子呈上来。”王爷清冷的声音响起,李嬷嬷应声跪下,呈上了带着水汽的珠子。
珠子在王爷手里转了一圈,王爷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挡了他眼里的情绪。众人见王爷一只观看这颗玉珠,大气也不敢喘。
“这个珠子是前朝皇帝经常把玩的东西,王妃为何有这种东西?”王爷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又夹杂着嘲讽,似乎对王妃陷害临栀的事情极为不满。
王妃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又看着姜菁,转头看了看姜绪,姜绪应该没这个能耐陷害她,极有可能是姜菁这个假装置身事外的人做的手脚。
“把这些人给我拖到刑房里让张嬷嬷严加拷问,本王倒要看是谁,这么大胆子,藏着前朝坟堆里的遗物。”王爷甩了甩袖子,看向了禁锢着临栀郡主手腕的侍卫,“把她放了。”
王爷的眼光终于落在了自己的小女儿身上,他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女儿,衣服破碎不堪,发髻也散了,垂在颊边的发丝沾上了泪水,凝成一缕缕的,宛如老树枯瘦的枝干向外延伸着。
小女儿看向自己的目光,委屈恼怒又带着怨恨,王爷垂眸想道:让她继续恨也罢,终究是她的娘亲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