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氏清没说什么,站起身,趴在窗边看窗外翻涌的海浪。
圣玛利亚号的航速很快,和悠哉游哉一路上遇见一个岛就靠一次岸的圣艾比伦号不同,圣玛利亚一路火力全开,几乎没有休息过。
和它的哥哥不同,圣艾比伦的主要用途是旅游,圣玛利亚则是客运。
圣艾比伦需要将近一个月跑完的航线,圣玛利亚可能只需要两天。
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想再看看这海浪。
“我不希望你明白。”
细微的声音随着窗外的海风悄悄飘散了,仿佛他什么都没说过。
没有再和春菜说什么,轩氏清转头,瞥了眼在床上裹着被子熟睡的男人,他的哥哥。
摄影师昨天晚上忙到很晚,现在在补觉。
等他醒过来,圣玛利亚号也该靠岸了……圣艾比伦号比圣玛利亚号早一个星期到城都,在那里进行维修保养,乘坐圣艾比伦号的零和小小也比他们要早到一个星期。
春菜见轩氏清没再说话,自己也就没继续说什么。掀开被子钻进去和摄影师挤挤一起睡了。
他们熟得很,不至于太避讳。
春祭近了,去城都的圣玛利亚号的船票可以说是刚印好就被会抢光,他们三个只好一起挤一个房间。
第一次离开他这么远啊……蜷缩在被窝里,春菜稍微朝摄影师那边靠了靠。睡梦中,摄影师也朝她挪近了些。
两个人稍稍依偎在一起,像雪堆底下抱在一起取暖的小刺猬。
er现在在做什么呢……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在某个地方读书吧,他最近在看一本叫论持久战的书。
春菜有陪他看过几页,是很难懂的学术性书籍,即使春菜是拥有几所高等学院的毕业证书的高材生依然会觉得这本书难懂。
复杂到一定程度的纯理论书籍想要看懂,只能花时间。
正巧,er,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时间啊……时间。
收起这些杂乱的思绪,春菜脱掉毛衣往摄影师怀里挤了挤。
“氏清,靠岸了记得喊我们起床哦。”
“知道了。”轩氏清坐回椅子上,拿起那本翻了一半的城都神话合集。
城都神话很枯燥。
枯燥到什么程度?
枯燥到除了祭祀神灵就是祭祀神灵,甚至没有交代为什么要祭祀神灵。所谓凤王的祝福也只是草草略过没有详细说明仿佛生怕人知道。
枯燥的神话,枯燥的城都。
轩氏清伸了个懒腰,把手里的书扔出窗外。
纯白的纸张在急促的海浪里翻腾,溶化,只剩一滩被海水冲散,不成形的残渣。
白色的纸渣和浪花混杂在一起再也无法分离,没有温度的阳光从云层之上散射下来,照映着一对对贴着海面滑翔的灰色双翼。
铁灰色的羽翼反射出刺眼的光,坚硬的棱角划过海浪。
盔甲鸟
十三只盔甲鸟以极其严谨的次序排成人字形队列,张开双翼借助风力滑翔最大程度节省体力,尾随着前方马力全开急速行驶的巨轮。
圣玛利亚号。
盔甲鸟背上并没有载人,只是独自飞行,这让圣玛利亚号上的水手们放松了警惕。
这不太可能是训练家的宝可梦,兴许只是城都的野生盔甲鸟圣玛利亚号已经进入了石英联盟的领海。
野生宝可梦看见圣玛利亚号这样的大型人造机械会好奇也是正常的事情。虽然现代的宝可梦大多已经习惯了与人类共处,水火不容那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
不是闲得没事干的话没有水手会去管像这样跟在船体后面的野生宝可梦。
这艘船上有天王呢,没经过专业训练家训练的野生低等级宝可梦能翻什么浪。
甲板上,年轻的水手放下拖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起头远远望了一眼后方盔甲鸟们。
“不正常。”他说。
年长一些的水手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朝他望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那十三只排成整齐队列尾随着圣玛利亚号的盔甲鸟。
“错觉吧,我们离开丰缘有段日子了,现在刚刚穿越都缘海的正中央海域进入城都领海,这里不太可能出事,太荒凉了。”年长的水手用沾着啤酒泡沫的手拍了拍年轻水手的肩膀:“别神经紧张,观竹,我干这行二十年了,知道哪里最安全。”
观竹点点头,从桶里拎起拖把接着洗甲板。
年长的水手慢悠悠地走进了船舱,看来是去和其他人喝啤酒,留下刚被调来圣玛利亚号的新人,观竹继续干洗甲板的苦活儿。
还是觉得不正常。
观竹拖完了甲板,把桶里的水倒掉把拖把挂好,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从腰间摘下了一枚宝可梦球。
盔甲鸟,64
他自己就是有培育着盔甲鸟的训练家,自然看得出来尾随着圣玛利亚号的十三只盔甲鸟的反常。
像盔甲鸟这样孤僻的宝可梦,除了繁殖季节几乎都是独来独往,像这样严谨的队列,整齐划一的飞行速度,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宝可梦身上。
盔甲鸟从来不懂团结,除非有人教,而且得教相当长一段时间。
它们不可能是野生宝可梦,这就是观竹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