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起身收好了诊治箱,向吕方和抱拳相告,“回吕公,这位姑娘因钝器重击导致右肩骨有些许脱位,不过不是太严重,在下已经替姑娘复位,只需静养一月便可痊愈,额…再有,这姑娘有中毒迹象,人是无大碍了,只需几服药将余毒逼出即可。”
吕方和起身回揖礼道:“那就有劳大夫替她拟一个药方子。”
“在下这就去办。”大夫躬身退出了屋子。
霍宁的精气神算是被最后这一棍子下来挥霍一空,伴着疲惫与疼痛,不安的睡着了。
婼俪将自己手上用红丝线编成的绳福取下来,轻轻系在了霍宁的手腕上,“主公,请随奴家到正堂吧,容奴家为你陈述所奴家所知道的一切。”
吕方和点了点头,两人轻声走出了内室。婼姑将自己所见到知道的前因后果,如数复述了一遍给吕方和。
吕方和听后长吁了一口气,一掌拍在桌上,“逸儿的胆子也太大了些,这样的军令状也敢立!好在是有惊无险,但也不可大意,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小心谨慎。”
“主公,这些都是婼俪亲眼所见,但也只是婼俪的一面之词,霍宁、少公子和孙姑在马车里说了什么,在将军府里又发生了什么,婼俪确实不知也不敢随意编造,等小宁醒后,希望主公也能听听她的说法,婼俪深信主公的判断,若主公认为霍宁确实有叛变之心,那婼俪绝不会替她求情,但主公也认为小宁真是冤枉的话,希望主公能还她一个清白。”婼姑双手交叠,跪下身来,郑重的向吕方和行了大礼。
吕方和连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有些埋怨的小声道:“我说过,这绣院里唯独你断然不可跪我。”
婼姑欣慰一笑,拍了拍扶着她手臂上吕方和的手,“你是主公,奴家是绣姑,跪拜于你是理所当然的。”
“让你在她手下做事,实在委屈你了。”
婼俪摇了摇头,笑道:“主公说的可就是见外话了,奴家不管在哪儿,永远都是你的眼睛。主公,婼俪有一事不明,明秀国离黎阳城来回至少得有两个半月的行程,怎么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能放心逸儿他一人来做?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也没有多余!只可惜那流光彩墨锦无缘与我吕某人所得啊。”
“主公!主公!”小厮一路跑一路喊,匆匆忙忙站在门口禀报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主公恕罪。”
“何事?”
小厮紧张极了,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慌忙道:“将军府的人来了,说是来接霍宁等绣娘们入府的。”
吕方和挥了挥手道:“知道了,让将军府的大人们先在客堂候着,沏上好的茶水伺候,下去吧。”
“是,主公。小的还有一事。”
“啧,何事?”
小厮纠结了半天才说道:“少公子一直跪在院中。”
吕方和还以为又出什么大事了,一听是这个让他来气的儿子,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掐死他,“他爱跪就让他跪着吧,反思一下自己做的蠢事!下去吧!”
婼姑看着吕方和忧心忡忡道:“逸儿他还年轻,心很脆弱,有您在身旁时,他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挫折,主公还要费心引导才是啊。”
小厮唯唯诺诺的应道,便躬身退了下去,赶紧回去禀报。
“不管如何,小宁有一句话绝对没错,将军府的事情为上上之重,小宁那一份得立马重新指派一位绣娘接替,但还有一个大问题....”婼姑在此止住了口,看着吕方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吕方和已是心领神会,他蹙起了眉头,双手背在身后,心烦意乱的在屋里来回踱步,“左将军如此器重她,指名要她来监管,若是她不在的话,将军一定会问及此事,得给一个好的说法才行啊。”
婼姑听后笑着提点道:“主公,这偌大的绣院里,手艺人数不胜数,但人手却是寥寥无几,别看小宁这丫头以前不爱说话,但要论起点子和胆识,她胜过绣院所有人。”
吕方和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婼姑若有所思,片刻才稍缓眉头,道:“绣院里这么多人,怎偏偏是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让姐姐你如此高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