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白说着眉眼愈发温柔,“哥很爱宋小妹,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怎么样我也不会相信哥那样的人会亲自给她穿上衣服,戴好帽子围巾手套,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冰天雪地的拎着工具出门,就为了她说想要一个超级英雄那样的雪人。
其实哥骨子里也是个温柔的人啊。
我太羡慕了,这样的活动我是不可能参与的即使我那么渴望,我希望他能……哪怕多看我一眼,其实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以后我会也在哥的暗中助力下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不指望他会让我帮什么忙。
哥那时候不怎么爱笑,跟现在不一样,我总安慰自己说居高位的人都是这样的,可他对爸爸妈妈和宋小妹笑的时候……总归他们才是一家人。”
既白说的很平静,像在讲故事,他双手捂着脸,揉了揉眼睛,“十岁那年,妈妈和妹妹出门就没回来,没多久我们就接到了绑匪的电话,据说是以前的仇家,走投无路狗急跳墙,让哥哥和爸爸送钱去一个地方,说妈妈和妹妹就在那,晚了她们没命了。
我听到那个地方瞬间激动的不能自己,那是我知道的我很熟悉的地方,如果我能救出她们那一切都会不一样,这是我的机会,我立刻跟爸爸和哥哥说了希望能帮上忙,那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我渴望他的信任,然后他真的派人给我,我们就一起出发了。
到了地方,我带人秘密去搜寻妈妈和妹妹,很快我就先找到了她们,兴奋掩盖了我的一切感知,我忘记通知其他人,只想带着她们赶紧跑出去。
我根本没想到绑匪根本不是想要什么钱,他疯了,他让爸爸和哥哥去就是想同归于尽,也不知道绑匪是怎么发现我们跑了,就只听见一阵狂笑随即我们附近突然爆炸,妈妈猛地把我推了出去,她们……她们俩个再也没回来。”
话音未落荣青渊抓起酒杯抬手朝既白砸了过去,既白额头瞬间鲜血横流。
汪绿薇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挡在她身前,“小渊!”
黄音书也是脸色一白,一步跨过去拉住她,“冷静一点。”
荣青渊喘了口气,眸色深冷,指着既白,“自以为是,愚蠢之极!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宋嘉禾没把你活埋了就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对…对不起。”既白缓了好一会儿,抹掉脸上的血,“爸爸一蹶不振,觉得这是他的报应,他要哥哥好好管着宋家,就走了。
哥只让人对我说,不想再看见我,宋家不能留我就出了国,后来听宋家跟哥比较亲近的人说他把宋家一半的产业都处理掉了,人也变得跟以前不大一样,风清云淡的什么都不在意了。
大部分时候爱说爱笑小部分时候阴晴不定,常常走神像丢了魂一样,他爱的想保护的人都不在了,心里就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四面透风。
出事一年之后,哥不知怎么的突然想每天到一个轻松的固定的人多的地方去,就去学校念了好几年书,这么多年我也一个人在国外念完了书,为了每年能悄悄回来看他,我都拼了命努力拿奖学金,他研二那年,我听说他遇见了一个小女孩,整个人晴了,真是特别喜欢,喜欢的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百依百顺,温柔的不像话,那个女孩就……就是你。”
既白抬眼看向荣青渊,“我哥心里过不去的,他的梦魇是妈妈和宋小妹,他不是不爱你,他不敢说爱,他怕自己会害了你,他怕会突然永远失去你,他明白你受的苦你心里的魔,他感同身受,他甚至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他爱你,宝贝似的护的严严实实,但他怕自己即使这样也护不住你,因为他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就来了,你能知道他突然之间情绪低落是为什么了吗?
这么多年,挣扎,矛盾,改变不了不肯放手,可有些事情它就是无能为力的,之后是无助,迷茫,最后只剩下虚空,我难以想象这十几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尤其是他预感你要离开他的这几年,是不是每一天都在煎熬……
你想没想过,去过一种极端的生活,爱了就是非你不可,除了爱你生命里的其他一切没有任何价值,为了你的命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他可以为你去死啊……”
既白几乎泣不成声,“求你不要离开他好吗?如果……你非要离开,也请你走的慢一点,求……求你了。”
汪绿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过去查看既白头上的伤,黄音书揽过荣青渊的肩膀,把人带去西厅。
荣青渊坐在床上抽烟,手抖的连点了几次烟都没点着。
黄音书拉了把椅子坐在面前,拿过打火机,帮她把烟点燃,问道,“除了这些外伤,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荣青渊吐出一口烟,抬起眼来看她,凄然一笑,“老三,你觉得我可笑吗?我觉得我自己特别可笑。”
黄音书笑起来,目光一片柔和,“我每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奇葩社,你消失的那段时间,宋嘉禾每天下班都来,风雨无阻,我问他问什么不去别的地方找一找,他说找了,就算你不在这,总有一天也会回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