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陆鸣恍然大悟,他随着罗琳的脚步走了,没回头看后边跟踪的可疑人,现在他才想起他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陆鸣了。感谢上帝在内华达州的整容医院为他换了一张连他的父母都难辨认的面脥,包括他的下巴,同他的皮肤艳色一样,既年轻又亮丽,别人不会发现,尽管这张面孔能拿下来。一阵恐惧过去之后,他的心完完全全地踏实下来,二人安稳地走出候机楼,混入一片被灯光淹没的人流车流中,犹如下飞机的平常人,在说笑中同罗琳推着拉杆儿的行李箱行走。
“打的。”罗琳指着不远的停车场,看到一辆辆等待拉客的出租车,她问,“你的家离这儿多远?”
但是陆鸣仍在瞻前顾后,没想坐车的事,他在思虑到底应该去的地方,是父母的家,还是另找住处?想过之后告诉罗琳,他的家不能去了。罗琳不理解,问为什么?这是明摆着的,还要陆鸣回答吗?但他还是为了避开便衣刑警的追捕,先去饭店,然后在跟他父亲联系。罗琳即刻答应,督促陆鸣不要在这儿消磨时间,快点动身,这儿可不是逗留之地。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也许几分钟的时间,要么逃走,要么被抓,必须当即立断!但是现在的陆鸣仍在思虑,他的爸爸妈妈此次要他回京都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谁让他写的信?谁推举他打的电话?信上说他的案件不是已经结了吗?为什么今天出现追捕他的便衣?他又想起在飞机上想过的那些后果,久别的死亡之祸,难道真的降临到他的头上了?他不能不相信,那是便衣刑警给他传来的信息,还有父母的眼睛又那样的熟视无睹。
鱼贯而出的客人都走完了,服务员把出口处的门关上。陆功勋夫妇才离开这道无论对儿子还是他们老俩都称的上是鬼门关。那个刑警处长洪建国也在这个时候向陆功勋交待了几句话,随着最后的人流走出候机楼。陆功勋认识那位带头的便衣刑警洪建国,尽管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子。但仍感到十分不安,到节骨眼儿上,就用枪口顶着他的后腰!不假,儿子是个罪人,可是他陆功勋不是,这是最让陆功勋不能容忍的。一气之下他跑上去叫住那个带头的处长洪建国质问,“你们为什么跟踪我?我儿子的问题华顿公司已经撤诉,陆鸣现在是个自由人!”他指的是中国,无论儿子走到什么地方。都不会有人跟踪,甚至怀疑。他可以无忧无虑地干他的任何事情。
知道底细的洪建国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说:“这是局长的命令,我们也是在例行公事。”
听说是局长,陆功勋狠狠地哼一声问:“你在例行谁的公事?市局的人又是谁?!我要直接找他谈话!”洪建国惊蔑地瞪起两眼,问他你是谁?我们又是说?你好大的口气呀?你怎么不说去见书记见总理?!说到这里洪建国勉强一笑:陆先生,你与他们谈不谈话与我无关。还是那句话,我们是在例行公事。但是陆功勋仍不服气,他再次强调他儿子的案子已经完了,华顿公司已经……
这位曾经是大校军官的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句粗话,给他个棒槌就认针,无论这个棒槌从哪儿来的,又是谁给的,因为这些话是他最爱听的。爱听就是真,无论谁说相反的话,都不会进入他的大脑。但是爱听不等于是真的,在他心里像给儿子说媳妇,说媒的媒婆,为了赚他的钱,以一当十,乱点鸳鸯,她的话能有谱吗?而在陆功勋心里那是实打实的,真真切切,甚至精准的不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