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其实并不是个适合战乱的季节，它会给战乱带来很多无法控制的因素，例如粮草问题，冬季其实并不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此时发生战乱，给边界的百姓带来的是什么不用说，流离失所也是必然的，可是若是在夏季秋季，就算没有了住所，但是依然还是可以存活下去，可是冬季，没有了遮风避雨的场所不说，连食物也没有，这就很可能造成诸多不必要的麻烦。又例如温度所带来的伤害，如果没有一定的保暖措施，在士兵受伤的前提下还无法保证体温的流失，那很可能仅仅是因为流血过多便将人活活冻死。再者，虽然他们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战争，虽然他们熟悉这样的气温，但是匆忙的行军对于士兵来说还是有一定的负担的，毕竟边疆的战乱已经开始，而他们徒步过去也要花去很多时间才能抵达，为了替补前线士兵的缺口，这样的无形的负担又有多少士兵可以坚持的下来呢。在这样不是丰收的日子里，为了军事上的巨大消耗，又有多少百姓将深受其害呢。冬季，真的不是一个战乱的好日子，不管是对于楚国而言，还是对于金国而言都是如此。

不过这些都不是韩欣所关心的，也不是她所能担心的，因为战乱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边界的战乱已经开始，她不能再犹豫，今夜她必须从慕月柔的口中得到她的身份确切的信息，而这个信息事关她的未来。

黑夜伴随着冬季的深入，也渐渐的拉长的时间，现在日落的时间明显早了很多，白昼的时间明显的没有夜晚的长了，当韩欣用过晚上的时候，屋外早已漆黑一片。

“妙月，走吧”

“是。”

妙月跟在韩欣的后面离开了翠竹堂。她们踏着黑夜出现在慕月柔的院落的时候，慕月柔便感觉道一丝不好的感觉。

“欣儿。”

“二姨娘。”

韩欣说着恭敬的向慕月柔行了一礼道。

“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的。”

慕月柔有点诧异的道。

“二姨娘，今日欣儿的生辰呢。怕是姨娘这几日感受着父亲的雨露，把这事给忘记了吧。”

韩欣虽然说的腼腆，不过慕月柔依然听出了她话中话的意思，嘴角不禁的抽了一下，道：

“怎么会呢，只不过姨娘给你准备的礼物……“

慕月柔在思索着如何跟韩欣说的时候，韩欣虽然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于此同时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妙月，妙月领会的微微行了一礼，便离开了，慕月柔看在眼里，也遣退了身边的两个丫鬟，这时候，内堂内便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欣儿，这是要找姨娘说事吗？“

慕月柔试探的问道。

韩欣此刻没有一点心思跟这个女人虚与委蛇，她需要确切的答案，如果对方不说，她也会想办法让她说，就像对付慕云珊一样，可是那也是她最不想用的手段，现在的韩府并不稳定，任何的事情都可能掀起大风大浪来。

“姨娘，你说若是父亲知道我其实并不你生的，你说他会如何表情。“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可能不是韩府的二小姐呢……“

虽然慕月柔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确实一沉。韩欣不理会她的反应道：

“你不用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其实我并不是你生的，我应该是你抱回来得吧，怕是你当时觉得我长得还不错，所以便将我抱了回来。“

其实这些都是韩欣的推测，可是现在为了让慕月柔开口，她只有先将自己所想的说出来，慕月柔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这点韩欣一直都有所怀疑，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更可况是人，可是慕月柔对待韩欣的态度一点没有亲生母亲的感觉，这就让她不得不这么想了，加上拓跋涵说她与金国之间有关系，若是普通的百姓家的孩子，一个羌族部落首领的儿子又怎么会去关注呢，他若是能关注到的怕是至少跟金国官宦人家有关系的孩子吧，而且官位还不低的那些人。

这样韩欣便开始大胆的推测起来了，在高位的人，本来就不多，然后只要拜托林峰稍微调查一下当年在金国发生的事情，那么很快的一个婴儿便脱颖而出了，虽然如此，一切都是韩欣的推测，但是此时，韩欣打算诈一诈眼前之人。

“你……你……你怎么…………“

慕月柔声音明显有点颤抖的道。

“我唤你一声姨娘，那是给你留了一份情面，如今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韩欣话语中则带着冷冽，她此刻一点没有一个14岁孩童的气魄。

“你是谁……“

看着眼前的少女，慕月柔只是讷讷的说了着三个字。

“哼，我是谁？“

韩欣冷哼一声，讥笑的继续道：

“慕月柔，看来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心不死啊。我是谁你还不清楚吗，我是金国皇后的女儿，原名，欧阳钰彤，你不会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吧。“

虽然韩欣此刻嘴上这么说，但是心底却被什么给出动了，一是说到那个词语“不到黄河心不死“，这是零儿教她的，她一直记在心里，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名字，欧阳钰彤，当这个名字说出口的时候，似乎记忆中有些东西被唤醒了一般，但是那些虚影不过一晃而过，韩欣没有抓住，不过她也无所谓，因为一切就要真相大白了。

“你都知道了……“

“…………“

韩欣没有回答她，此刻，她面容上寒冷，看着慕月柔的表情并不友善，不过心里却惊涛骇浪的在翻滚着，因为对方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她五个字，并没有说其他的，可以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慕月柔此刻出了震惊与恐慌再无其他的表情，她瘫软的坐在椅子上，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头上的冷汗滴滴的渗出。

“我真的是金国前公主……”

她在心里默默的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本来一切都是猜测，只是想探探对方的口风，没想到这样便被自己猜中了。

几息的功夫后，慕月柔再次开口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几日前。”

韩欣的话语依旧冰冷，只是机械的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呢。”

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慕月柔本来以为自己妹妹慕云珊的消失，自己也就安全了，再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了，可是没想到，这么快，韩欣便查到了此事。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既然被知道这件事，对于慕月柔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再可以隐瞒的了，她道：

“你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此事，她倒是没有了刚刚的恐惧，心中的不安也平复了。

“那日在清净寺，你为什么派人在门口监视我，二皇子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哎……………”

慕月柔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道：

“是，二皇子的事是我安排的，监视你只不过就是想确认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而已。”

“你为什么这么做？”

若说慕月柔没有感情，这么多年来韩欣已经见识过了，可是韩欣并不是那样的人，毕竟她小时候是多么爱她这个“母亲”，就算之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依然没有将对方放在敌人的位置上来对待，对她的不过就是冷淡罢了。

可是如今听慕月柔如此这么说，她觉得她的心又痛了一次，她以为她不会在因为这个女人而痛了，可是没想到还是痛了。

“因为，你回来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对我可能会有危险。”

慕月柔如实的道。

“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你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尽然对我一点没有感情，看来真是我多情了啊。”

韩欣虽然口中如此之说，不过话语中的寒意越发的冰冻了一层，她的心却在愤怒，这么多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痛苦，就因为这样的一个女人？！韩欣突然觉得好不值得，真是太不值得了。

“………………”

对于韩欣的指责，慕月柔无言以对，是，她确实是自私的，这也是韩欣回来第一次质问她的时候，她无法再对她说谎的一个原因，看着当年那个奶声奶气追着她跑的孩童，再一次见面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的时候，慕月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欢喜的还是冷漠的。

“你是怎么联系二皇子的。”

“……只是透露了韩府的行踪给对方便可以了，这个并不难。”

慕月柔说话的时候，眼光一直望着别的地方，她早已无法面对韩欣了，尤其是这时候。

“好啊，你真是个好母亲啊……”

韩欣怒急反笑的继续道：

“为了控制我，所以把我就这儿献给了二皇子，你以为事情如果照你所想我就能继续被你控制了？”

“……我不知道……”

慕月柔被问到这里的时候，她垂下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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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