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慕月柔的院落出来后,韩欣一言不发,妙月跟在她的身后担心的唤了一声。
“我没事,妙月,你那边吩咐下去吧。”
“是……”
知道韩欣心情不好,妙月也不再多言,只是安静的跟在她后面,两个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在这样的庭院中,就如同一张画一般,安静的存在那里,直到身形消失翠竹堂的大门口。
慕月柔那天夜里也不好受,她明白,慕云珊的事定是与她这个“女儿”有关系,想着慕云珊最后的样子,慕月柔心底便是一阵恶寒,她看着窗外那轮并不是满月的月亮,她有种预感,现在不是她还想得到什么的时候,她说不定是她唯一的绊脚石了,她会对自己下手。
那她呢?就这样的坐以待毙吗?有了慕云珊的前车之鉴,慕月柔不想,她现在是直到韩欣唯一身份的人,所以也是最能威胁她的人,换作自己也会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下手的,看着慕云珊的下场还不知道这个看似外表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下手会多狠吗。
不,她不可以就这么被摆布,她还不想死。
打定主意的慕月柔起身换了一套衣衫,推开内堂的门,她不知道能找谁帮忙,但是不管如何她都要一试,可惜,她更是低估了韩欣的能力了,在门口等待着她的不是平时的丫鬟,而是两个黑衣人,就在慕月柔打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人便顺着开门的一瞬间,将利器架在了慕月柔的脖子上,并没有给慕月柔已任何反应的机会便将人带回了屋子里面。
“你们……”
甚至不慕月柔机恐惧,惊慌与呼救的时间,便将人直接打晕了。两个黑衣人动作利落的给她喂下了一些药液,便故意打翻了桌上的,床边的,屋子里面的所有烛台,在大火还没有完全蔓延开来,接着夜幕消失在了院落的最黑暗处。
几息之后,院落着火的消息便在真个韩府震动了,韩欣当时并没有入睡,她一直在等,等那句喊声,她的眼底透着丝丝的疲累,本来她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慕月柔既然对她下过一次手,她明白对方定会觉得自己是那种不会放着威胁不管的人,她一定会为了自保做些什么,而她只有先下手为强。
“小姐。二夫人那边走水了……”
妙月向韩欣禀道。
“我们去看看吧。”
“是。”
做戏就要做全套,好说在面上慕月柔也是韩欣的生母,生母出事女儿不去怎么可以。
妙月只是手里拿着一件披风,但是并没有披在韩欣的身后,出翠竹堂的时候,妙月故意拉开了与自家小姐一段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地的小跑的想着慕月柔的院落奔去了。
慕月柔在大火中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活活呛死的,她根本没有撑到别人进来救她,而她困在大火中,又被下来小剂量的迷药,虽然她有意识,但是也仅仅是意识而已,她连一个手指头都无法动,大火在她的四周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
她做错了吗?也许她真的错了,她不应该只是为了得到那点雨露而失去了一个女儿对她的爱心,但是现在她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就算最后她将一切都告诉了对方,想到的不过是防着她,她从来没有为她做什么,慕月柔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别人都有的那种母爱,她常常看着梁静曼那般的紧张自己的孩子,她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不理解,甚至不羡慕。在她看来,孩子不过是绑住男人心的一个工具而已,但是自从有了韩欣,她却一点不讨韩鸿志的喜爱,她只是不停的粘着自己,缠着自己,让自己好烦,慕月柔不知道小孩子都是比较喜欢自己母亲更多一点的。
“欣儿…………如果,如果有来生……下次……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娘亲的……你还愿意……”
也许是死亡就在她的面前,慕月柔这才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在心里喃喃了一句。
但是大火是无情的,它感受不到慕月柔的悔恨,也感受不到她心中的悔意,更感受不到外面人那些人复杂的情绪,它只是尽情的,不停的燃烧着,吞噬一切不过是它的本能而已。
大火在众人齐力下终于渐渐变小,韩欣一脸焦急的看着内堂的方向,她的手脚此刻是冰凉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紧张是害怕慕月柔没死,还是害怕真的杀死了她。
“小姐……您别担心,二夫人不会有事的……”
妙月当着众人的面才将披风披在了韩欣的身后,那种表现丧母的孩童的形态,被韩欣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妙月得配合下,甚至一直保有怀疑态度得梁静曼也没有怀疑。
韩欣好像没有听到妙月的话,直到大火完全被扑灭了,人们从里面抬出了一具尸体,不用说,人人都知道里面出来的是谁,韩欣自然不可能看着那句白布就离去,她摇晃着身体走到尸体的身边,掀开了盖子慕月柔身上的那条白单,直到慕月柔的面容显露在她的双眸中,韩欣这次像被抽了所有力气般的,往后倒了下去,妙月在身后一把扶住了她。
原本疲倦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的苍白,若说韩欣一等一,但是面色是不能控制的,在看到慕月柔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是伤的,就算慕月柔没感情,但是她是有的,上一世对母亲的爱,不可能这么快就被遗忘,她慕月柔能做到,但是她做不到。
晕迷后的韩欣被送回了翠竹堂。
韩府再一次沉静下来,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让韩府再也热闹不起来,整个韩府就像失去了生气一般,第一个跟着楚国迎来了低气压的时期。
慕月柔最后的诊断是因为她得到了一种皮肤病,故而不小心自己碰到了床边的烛台,导致的大火,这只是一场意外。
“真的死了。“
拓跋涵那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微微诧异了一下而已,继续道:
“看来跟灼清说的一样,慕月柔活不了。“
拓跋涵自言自语了一句,转头问身边的侍卫道: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外面练剑。“
“知道了,下去吧。“
“是。“
看来灼清太过于了解韩府这个二小姐了,她要做什么他都料到了,但是他这样藏着零儿又能到几时呢,你不可能带着她回金国的。
拓跋这样的想着,他穿上一件外套便从内堂里面出来了,这几天他的伤势在灼清的治疗下确实好的挺快的,而,拓拔桀这段时间也没有来骚扰他们,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机会。
“灼兄,可进来一叙。“
拓跋涵看着在院落中一个娇小的身影不停的舞动着软剑,而对方只是用一根竹子于其对手着,道。
“稍等。“
“好。“
灼清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分神,他依然将注意力集中在我的攻击上,自从被拓跋涵压制的死死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一点怠慢,可以说比原来更加的努力了一点,我明白,最后保护自己的人只有自己,永远不可能是在远方的人。
我眉宇间透着认真,少了平时的嬉笑,就算对手是师父我也没有不放心而不敢下手,我招招向着对方露出的破绽攻击,就算被抵挡,我也会在提防对手反攻的同时寻找下一次的破绽,剑剑冲着对方要害攻击,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而灼清也是认真的接下我的一招一剑,就算我失败了,我也不会心烦气躁,毕竟打斗本来就不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是一个非常耗体力的事情。
拓跋涵在远处看着,心中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句:
“零儿,你这是将你师父当作是我来练剑的吗。“
看来拓跋涵自己也明白他前段的一些行为深深的刺激到了我,如果灼清离开,她就算用武力也不会留在自己身边的。
“可是就算这几日,你也不可能赶超我的,零儿你真是可爱。“
拓跋涵看着零儿的眼神不免的又多了一份的宠溺。
若是我知道拓跋涵如何想的,我一定会破口大骂,“你这是要多自恋,要自恋到什么程度啊,拜托你在我师父面前你找个镜子来照照吧。“
“今天就到这里吧。“
随着灼清的一句同屋外寒意一样的声音打断了拓跋涵的胡思乱想,而我也收起了剑,就算在这样的气候,刚刚如此的运动也让我稍微流了一些汗。
“零儿,你先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了。“
“嗯,好的。“
我应了一句,便离开了。
“你找我什么事。“
灼清只是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道。
“慕月柔死了。“
拓跋涵道。
“是吗。“
灼清不在意的道。
“韩二小姐,你就这么打算放手了?“
拓跋涵好奇的问道。
“不放手又能如何,我的身份你不是知道的吗。“
“也罢。“
拓跋涵耸了耸肩,不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他换了一个话题,道:
“林峰准备已经在筹备了,可能也就近几日出发。“
“嗯。“
灼清冷冷的道。
然后他放下了手中的竹子,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