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耀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良久,他无可奈何地终于松了口,叹道:“你想做,便去做吧。”
姜雁容说道:“嗯。”
“回头等你身子痊愈了,再让晴雨和妙玉她们去安排一下时间。挑个好点的时候。”
司徒耀一本正经道,这口吻分明就是殷殷嘱咐的老父亲,生怕自家的宝贝闺女有办法闪失。
他说着顿了顿,接着又嘱咐道,“你若是不喜欢见太多生人,也可以慢慢来。不必一次就……”
“陛下不必担心。”姜雁容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
“陛下不必担心这些,臣妾自有办法应付。后宫嫔妃再多,皇后娘娘能应付得来,臣妾断然没有应付不来的道理。”
姜雁容语调轻松,话里却透出自信满满。
她的眉目之间,更是隐约可见坚毅与笃定。
这样的神色久违多时,一时竟让司徒耀有些恍惚。
他徐徐说道,“嗯,你说能应付得来,就能应付得来。照着你的意思办就是了。”
姜雁容嗯了一声,司徒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放心地嘱咐道,“不过一切还是要以你的身子为主,别太勉强自己了。”
“好,臣妾会记住的。”姜雁容笑着应道。
从她的声音里,都能听出她心中的愉悦与轻松。
司徒耀心中一边高兴,又一边遗憾。
她能开心他便比什么都高兴。可听着她自称臣妾,他却心中如鲠。
……
隔日仍是风小晴丽的好天气,下午,姜雁容便又派人去请了沈月笙入宫。
一来是她有话要与沈月笙说,而来的确也是因为她不喜欢传太医。
也不知道沈大夫是进宫的次数多了还是怎么着,这回他一进宫,宜欢殿上下的宫女都认识他了,争相地与他打招呼。
朱朱与苏苏都是比较活泼的,性格与妙玉倒是相似,回头便没忍住把这些都与她们家贵妃娘娘都说了。
待她们都退下之后,姜雁容便忍不住问道,“那些个小宫女好像都很喜欢月笙哥。怎么样,月笙哥有没有中意的?我与月痕一直都很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如何,你说说你中意谁,我给你挑挑啊。”
沈月笙登时哭笑不得:“雁容你就别取笑我了。”
“哪儿有,我这是正儿八经地想给你说亲事呢。”姜雁容一本正经道,“还是说,月笙哥心里头已经有了中意的人了,只是不好意思告诉我。是哪家的千金闺秀啊?”
沈月笙闻言脸上微微一热,急急反驳道:“没有的事,不要胡说八道。”
说完他才察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尤其他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早已经不是单纯的姜雁容,而是贵妃娘娘时,便连忙又致歉道:
“抱歉,娘娘。我,一时情急,无状了。”
“无妨无妨,自家人没这么多规矩。”姜雁容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
自家人是不用太多规矩,不过,她刚才那句话能让月笙哥反应这么强烈,就证明她的猜测不算太离谱。
月笙哥果然是有心上人了,只是不好意思告诉她而已。这件事就连月痕也都还不知道吧。
不过不着急,月笙哥这个人内敛的很,又害羞,这种事情还是要等他自己说出口的好,可不能死缠烂打追着问。
“对了月笙哥,关于离京回乡那件事,月痕怎么说?”姜雁容自然而然就转移了话题。
沈月笙见她不再追着先前的问题问,也暗暗松了口气。
“月痕不肯走,他说雁容姐的事就是他的事。而且我也留在京城里,他就更没有一个人离开的道理了。”沈月笙说道,“他的原话你想听听么?”
姜雁容点点头。
沈月笙便清了清嗓子,学着月痕的神态语气说道:
“雁容姐为了家人进宫都敢进,我沈月痕难道是怂包么?雁容姐在宫里,哥也都留在京城,我就更没有一个人落跑的道理。你们在这里为了大义而奋斗,我一个人落荒而逃,传出去像话么?!总之一句话,雁容姐的事情就是哥的事,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没得商量,你们不走我也不走。咱们可是一家人,我们早就说好了,要同生死共患难,你们两个逞英雄休想抛下我一个。”
沈月笙将月痕的动作神态语境给模仿了个惟妙惟肖,姜雁容顿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沈大夫不愧是月痕的亲哥哥,学的就是像,哈哈哈……”
沈月笙学完自个儿也笑了,“不过,要是被月痕知道,只怕是要气得与咱们绝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