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能感觉到屋内光线的变化时,我翻了个身,立刻在床上坐起。洗漱、穿衣,收拾停当后,看了看时钟,仅仅六点过一刻。但我心绪烦躁得无法继续待在屋内,于是拿了必要的装备,下了楼来。
厨房灯亮着,能看到小秦姨在里面忙活的背影。
“小秦姨,我出去走走啊!”我朝里面喊了一声。
“什么?”小秦姨急急忙忙从厨房探出头。
“那个,小秦姨,我打算出去走走,多多锻炼,好尽快恢复体能,适应外面的环境。”
看着小秦姨关切的样子,我心虚地解释着。
“可你还没吃饭呢啊,你昨天就吃了一顿早饭。”
“哦,我不饿,可能昨天窝在屋里一天,没消耗什么体力,所以现在也没觉得肚子空空,等一会儿回来再吃吧。”
我戴上口罩,穿上鞋准备离开。
刚伸手碰到门把手,左胳膊被一支手狠命的拽住。回头一看,小秦姨瞪着双眼看着我,胸口一起一伏的。
“小秦姨?”
“明达,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许你出去,必须吃完饭再走。”
小秦姨说着,吃力地拉着我往客厅方向走。可小秦姨那么大的岁数怎么会有力气拉动我,看着小秦姨执着的表情,我只好无奈地认输了。
脱了鞋,摘掉口罩,回到客厅坐下。小秦姨立即快速回到厨房,叮叮当当地做起了早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我不时看下手腕上的镜反机,已快接近七点半了,再耽误下去,怕是今天见不到陈忠了。
正当我再一次起身,想要委婉地说服小秦姨让自己脱身时,小秦姨擦着手,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出来。
“做好了,快趁热吃了吧!”
于是,大盘小盘的摆满了桌子。今天的早饭格外丰盛,除了我平日爱吃的几样粥啊、饼啊之类的,小秦姨似乎又做了几种我没见过的新菜。
小秦姨将一切都摆放停当后,拿了碗筷放在我平日吃饭的位置。
“来吃啊,还愣在那干嘛。”还是小秦姨熟悉的笑容。
虽说我刚才推脱自己不饿,但其实那只是因为出门心切找的借口罢了,现在闻着满桌的菜饭,肚子却诚实起来,咕咕的叫了一气。于是,我就不顾一切地冲到桌前,狼吞虎咽地往嘴里送。
“慢点,慢点,还说自己不饿,这是不饿的样子嘛!还是老毛病,嘴馋,看见好吃了的就走不动道了吧。”小秦姨边擦手边对着我说。
但是我心里有事,吃起饭来还是不很踏实,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手腕上的时钟。这时小秦姨已经坐下来跟我一起吃饭了,估计看出我有些魂不守舍。吃着吃着,将筷子放下。
“明达,今天能不出去了吗?在家里陪陪小秦姨!”小秦姨郑重地说。
听小秦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吃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小秦姨,我要多出去走走呢,总躲在家里,身体恢复得慢。”我若无其事地说着,手中的碗筷又加快了速度。
小秦姨嘴唇微动了两下,没再说什么,继续吃起了早饭,但却似乎在想着心事。
当我撑得直打饱嗝时,时间已是八点半了。我慌乱地起身,麻利地穿戴好一切,说了声走了,就打开门迈了出去,没有回头看一眼。
这个时间外面已经大亮了,但由于雾霾的关系,还是需要借助红外远视镜的帮助才能踏实地往前走。
为了节省时间,我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在前进。道路自不必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去了,没有绕远,也没有走错方向,径直地朝着目的地快速移动。但虚弱的身体让我没跑多远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好在在体力达到极限之前我到达了“蓝色咖啡”。
扶在门把手喘了半天气,不喘还好,一喘满鼻满口地吸入大量的雾霾气体,虽然有防护面罩过滤,但短时间内面罩通过大量气体,还是没法过滤干净。瞬时,我几乎感觉到了窒息,喉咙剧烈地发痒。情急之下,我用力地推开咖啡屋的门,一闪身躲进屋内,随手关上了背后的门,慢慢地平复着。
当我直起身抬头看时,眼前却站着一个人,高大的身躯如同一面铜墙,仔细一辨认竟是陈忠。
陈忠严肃的脸庞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我,忽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来了。”语气十分平和,像是长辈对待晚辈的口气。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