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转过身,朝着昨天坐过的角落走去,我也跟着来到了桌子旁。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刚好局里有个会,我就想回去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一阵杂音,门一开你冲了进来。”陈忠十指交叉成拱形支在圆桌上。
我刚想为自己的狼狈相做一番解释,但陈忠又说了下去,索性我也就不再多言了。
“日记看了吧?”
“嗯!”
“有什么感想?是否觉得明叔有好多事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却不得不让人产生疑问。”
“大部分的日记都是与我有关,求仙问药之类的。问题出在五年前,也就是我的病出现转机的时候,父亲又有了热情继续到公司工作,但却遭到了一部分人的排挤,说排挤好像不够恰当,应该是刀兵相见。但父亲的死是否真的与公司的人有关,这件事我还不是十分肯定。”
“你是说你不相信明叔是被人杀害的?”陈忠目光直直的盯着我,似乎在责备。
“不,我并没有完全否认那种可能,只是矛头没有指的那么明确,我想可能另有隐情。”
“哼!”陈忠冷笑了一声。
“那算了,我觉得谈话没必要进行下去了,昨天也算我多费口舌,枉费了我这么久的功夫。你不管你老爸的死,我还管定了,不能让明叔受了不白之冤,九泉之下也得不到安生。”说着陈忠站起身想要离开。
我赶忙站起身拦住了陈忠。
“陈警官,你先别激动,别激动嘛!这件事对我冲击很大,一时间我也比较混乱。不是说不管,而是想把这里面的逻辑关系理清楚,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你先坐下。”
陈忠听了这句话,撤回身坐到座位上。
“明达,不是我激动。根据我几十年的办案经验,这件事准没跑,明叔的死绝对与丹飞集团亚州分公司的领导层有关,只是现在苦无证据,没法锁定嫌疑人。找你的原因上次我已经说了,只有你能接近这家公司,也只有你能真心实意地去为明叔伸冤。”陈忠显得有些激动。
我低头沉思。
陈忠说的没错,无论自己怎样猜想,都是瞎猜,不到公司内部是永远不会知道真相的。可凭借我这初出茅庐的楞头小子能办成这样的大事吗?心里不禁咚咚打鼓。万一办砸了,不仅父亲的事弄不明白,自己也有可能被淹没在大海里。可为了父亲,这些都不应该成为退却的借口,即使失败了,到九泉之下,我对父亲也算有个交代。
想到这,一股热血冲上了头顶,抬头迎向了陈忠焦急的目光。
“陈警官,你说的对,我决定去公司探探底,试一试,一定摸清这里面的情况。”
陈忠笑了,随即又板起面孔。
“明达,这件事很重要,也很艰巨。我替你想好了,如果从表面上探查肯定一无所获,你必须深入到内部!”
“深入到内部?你的意思是……”
“对,你最好应聘到那家公司,当一名正式员工,这样,才有可能搞清他们的底细。说句我们的行话,你是去当卧底的,“潜伏”,潜伏你懂吗?”
“我能行吗?”我内心不禁敲起鼓来。
“没问题的,不是还有我帮你打外围嘛,相信你!这可是明叔的最后希望了。”
陈忠双手握了上来,捏的我手关节发响。
“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试试,那里的高层应该还认识我父亲,相信他们不会把我拒之门外的。”
陈忠长舒了一口气。
“明达,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如果明叔的死与他们有关,你的出现对于他们将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所以去了那里,事事都要注意,多留个心眼,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我脑中又一次回想起这句话。
“从今天起,咱俩尽量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见面,免得人多眼杂,被人发现你与警察来往,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会在能力范围内一直注视着你,并保护你。如果有紧急情况,你不是有镜反机吗,给我发个信息,我会立刻出现在这里。来,对个码!”
什么?对个码?啥码?
看到我发愣,没有动作,陈忠到有些紧张了。后来像是领悟了什么,笑着把我的手腕抓了过去,伸出他的左手,一块黑色的镜反机明晃晃戴在手腕处,当两个镜反机触碰的一瞬,“滴滴滴……”的发出了长音,三秒后,一生短促的“滴”音。
“好了,以后有事靠它联系吧。”
谁知这一滴滴却是我未来刀山火海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