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啊?狗崽子!”王大富一巴掌拍到那人头上。
“老爷!”那人声音提高了点,“你想啊,伍家那老大还没抓住,他可是会飞檐走壁的主儿,要不也逃不了。还有那老家伙,土都埋到脖颈上头了,能活几天啊?至于那小的,全当留下给您在百姓之中留给好名声啊。说不定那老大得到消息反而会现身去看那一老一小。”
王大富挠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有些道理,这样一举多得,留那小的和老的在外边,量他们也翻腾不起什么浪来。
“快去把伍老四押过来!在这儿干什么呢你?哎,找人盯着他们。”王大富扬起巴掌作势又要打那衙役。
衙役机灵往后退一步,“好勒,老爷,马上去!”
金珂好像听出来了,是她给伍四的画出了问题,难道我擦哩!难不成是宁殊那个小气鬼为了这几幅画追到这里来了?!哈?之前怎么就没看出他是个铁公鸡?早知道这么折腾还被抓到就找红芍借了嘛,还给自己整牢里!果然小人不可交!
“进去!”
金珂正纳闷这一排排的小房子是用来干什么用的,冷不防被推进其中一间。
“呕,也太臭了吧?”她踩着地上软软的干草,这一股浓郁的尿骚味扑鼻而来。
“太臭!关你两天你就不觉得臭了!”衙役锁上门出去了。
这、这宁殊,你大爷啊!这太不讲人了,好歹相识一场,我与你也是同床共枕过的人,你就这么招待我这个枕边人啊!这里面除了干草还是干草,连个泥土砌的床榻都没有!
金珂转身抓着门上锁链开始晃,“王大富!王大富!你站住!你等会儿!我有话要说!王大富”
透过晃开的可以伸出一个胳膊的缝,金珂看见王大富一行人已经要拐出牢房区了,她不死心啊,扒着门上方那汤碗大小的窗口,把头伸出去接着喊:“王大富!王、大、富、快、放、你、爷、爷、出去啊”
“别喊了,人都走远了,省点儿力气吧。”隔壁有人出声。
“我冤枉啊,我得喊冤呐。”
“小伙子,这没有不冤枉的人!如今这世道变了,只有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才能让抓到这儿来啊。”
金珂在那洞口吊着脚不挨地忒难受,她松开手落下地。这里面的味儿真是呛人!她靠在门板上脑袋凑到门缝边上瞅着外边,午时的阳光把这屋里蒸得跟茅房似的。
“走!快点的!磨叽什么呢?早晚你也得进去啊!”衙役押着一个人往这边走,边走边推搡。
看那人打扮是个乞丐,乞丐?!金珂想起来方才路上听他们说的,也抓了伍四,这个
“四哥?是你吗?四哥?”金珂扒着门缝问。
“喊什么喊?老实点!你,进去!”衙役啐一口金珂,将那乞丐推进隔壁屋里,锁上门走了。
“兄弟,你可坑苦了我啊!”隔壁乞丐回了一句。
“四哥,真的是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让他刚巧赶上了?”金珂实在闹不明白,怎么就去当个字画还让逮住了呢?
“唉!活该我们老伍家今年倒霉,家散了,什么事都赶着来啊。可怜了我的老父亲和昌儿啊。”伍四倚着门板滑溜到地上,他最不放心的是外边那一老一小啊。
金珂听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事真是因她而起啊。“四哥,到底怎么回事儿?您快给我说说啊。”
“唉!今日辰时刚过,我寻思刚开张人少,我就去了庆源典当行。头三幅花鸟画都好好的,一幅八两,到了这幅官家小姐像就打了磕绊了。先是那掌柜的,说拿不准去后堂请示,我就在那柜上等着。琢磨着这画没问题啊,除了这上面写着的蓝娉婷,别的也没什么不同啊。”
“蓝娉婷怎么了?是写的那小姐姓名?”金珂反问一句,蓝姓是少见,可也不是没有啊。
“是没什么不同啊,可不知道怎么就被外边巡护的王大富瞅见了,他一脚踏进典当行就来挤兑我,刚没说两句就瞟见柜上摊着的这女子画像,上前一把拿起就变了脸色,叫人上来押我。没等那掌柜的从后堂出来就把我押这来了。”
“他没说别的?”
“没有啊,拿着那画就风风火火的回了府里,想是这画有问题。兄弟,这画你哪儿来的呀,是不是路子不正啊?”伍四心里清楚问题肯定出在这画上。
金珂没吱声,按这来路说的话,这四幅画都来路不正,这典当行头三幅顺顺利利收了,到这女子画像这儿出事了。王大富瞅见这画,不说二话就把伍四给抓了。这画上有妖气啊!宁殊啊宁殊,你这个坑人的孬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