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格鲁杰,你是什么意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帮派人士格鲁杰玩在一起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易于的货色,他们互相之间只是一个眼神,便立时有了默契。
猛虎还惧群狼,更何况是一头连虎都称不上的花豹。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即不肯放了到手的鸭子——有人弯腰拾钱,又不肯丢了自己的脸面——有人咔哒咔哒的活动手脚之间,走上来推了格鲁杰一把。
就像狼狗们出击时总要试探着咬上一口。
这个当先出手的马脸混子身量不大,气力不小,仗着身后人多,使了十二分的力气,一用力,就把高他半个脑袋的格鲁杰推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怎么,输了不服,想打架啊?”
“打就打!老子还会怕你个垃圾不成!”
格鲁杰的面皮登时变了个颜色,他抬起老拳,就要把马脸混子的额头砸出个和他拳头一样大小的肿包来。
眼见着贫民窟的街道里又要上演一出日常式的全武行,急于回去继续实验的法师可不愿意浪费时间,他打了一个响指,口中念了一段短咒。
“跪下。”
重力术。
无形的伟力自法师的指尖喷涌而出,了无声息的,刹那,阿历克赛面前的所有杂物都好似被一阵狂风席卷,几只路过的飞禽也没得到幸免,哀叫着被拍在地上。
小些的,当时就五脏六腑齐洒街头,大个点的,也是口鼻流血,腿脚抽搐。
与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小雀们类似,准备斗殴的混混们亦不例外。
他们个有姿态,但发出的惨叫都差不多。效果有如瞬间背上千斤山峦的重力术更甚于山洪冲击之势,霎时间就要将当先阻拦的堤坝冲毁。
随着几声惨叫,混混们立时就鬼哭狼嚎的滚了一地臭泥。而其中一个肉身最为脆弱的可怜家伙甚至连伸开的四肢都出现了明显的骨折迹象,怕是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疗养根本无法痊愈。
“饶命,大人饶命!”
与他们喜爱欺凌弱小的本性同样强大的是他们见风使舵的本领,几个第一时间就明白自己是被法术攻击的小混混张嘴就告起饶来,他们争先恐后的哭求阿历克赛高抬贵手,求他只诛首恶,放过一众一时迷失,家里老幼仍需照顾的从犯。
“大人,饶命呀!”
“大人,我家里还有老母等我供养,儿子也才半岁,饶命呀!”
“大人,都是约翰的错,都是他指使我们干的坏事,求您饶命啊,我们真是一点都不知情呀!”
“嗨呀!冤枉呀,大人,我也不知情啊,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俺这条狗命吧......”
“......”
“滚吧。”阿历克赛皱了皱眉,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格鲁杰,意念一动,就散去了法术的效用。
几个本来还哭天喊地的混混立马就爬起了身子,风也似的跑了。哪怕那个受了骨折创伤的家伙也是捂住伤口死命的站起,连滚带爬的走动起来,只求离法师越远越好,生怕前者改变想法,一不留神就丢了小命。
看着最后一个混混消失在街角,格鲁杰擦了擦身上的污物,发觉擦不干净后低头往一众混混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为什么放跑他们。”
“你只要说话,他们自然是你的。”
“你太贵了,告死鸦。这些杂碎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你的一个小指头的价,我还算的清帐,法师。”
阿历克赛嘴角露出一丝哂笑,撇过这个话题不谈:“我要的货呢?”
“最近的新货不多,但是......”格鲁杰望着小桌上的纸牌,眼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正好,现在有人给我供了一批新货,就看你想不想要了。”
“你是想让我杀了他们?”
“不,我不单是想杀光他们。我还想重夺西街。”
听到格鲁杰的回答,阿历克赛忽然一愣,接着,他便抿唇低笑起来,笑声中隐含着他对格鲁杰口中的西街的深深趣味。
他继而顺着格鲁杰的目光看向纸牌,意味深长:“看来你最近输了不少。”
“一个从赫尔松来的新帮派。”
格鲁杰伸手比了个五:“两个星期的时间,他们赢走了我五个杜卡特。有点本事,但还不足为惧,只是我个人咽不下这口气,西街在我格鲁杰的手上丢了,我没法跟老大交代。”
一拳砸下,纸牌漫天飞舞:“他们要付出代价!”
“有趣,有趣。”
“虽然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但是,这件事与我最近的计划并不是十分的妥当。看在我们往日的情面份上,听着,格鲁杰,你只有一次机会,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的时间不多,你最好快点考虑。”
“不用考虑了,告死鸦。在贫民窟,敢从我格鲁杰手里抢东西的家伙,他们还是第一个。作为对他们勇气的赞赏,每个人,我出这个价。”
他抬起手掌,深深嵌进了桌面的纸牌上画着一个滴溜溜旋转的金币。
“十倍。”
“这里不好动手。”
阿历克赛环顾四周,贫民窟虽然治安混乱,但还不至于乱到可以叫他当街杀人。
那样子影响太差了,敢这么做,就是和达鲁内城的治安官过不去。
“我知道他们住在哪儿。我们一个个的炮制他们。”
格鲁杰死死的盯住牌面,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