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格,你知道幻想几时成真?”
不用等待,阿历克赛就立刻说出了他自己想要得到的那份答案:“当人们都开始相信的时候。”
神话,临世了。
简简单单的材料——石头和泥土。
十几米高的魔像身躯的每一个部分,都有用翠绿色的类宝石镌刻符文维持联系。巨量的魔力反应在类宝石变化的色泽上得到体现,一点点泄露出的气息使得阿历克赛自觉如鱼得水,心情欢快。
在魔力充盈的环境下,周围空气中的元素的活跃程度也至少提升了两个等级。
传说中的泰坦也不过如此吧。
“决定了,为了赞赏你的功绩,你会成为我的‘杜瓦西里’。”
“而现在,就让我将你的希望狠狠的击碎。然后......”
他顿了一下,身边浮起符文。
“在它的废墟上建立起真正伟大的,新时代的秩序。”
“大人!”
没想到自己的新主人竟还有与之一战的想法,高格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巨人’吓坏了,他口中嚷嚷着:“圣灵啊......”竟克制住了对阿历克赛的恐惧,伸手扯住了法师的衣袍一角:“大人,大人!”
他只是反复重复着大人两个字,颤抖的嘴里再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放开。”
阿历克赛骤然被打扰到即将到达高v潮的心情,一摆手,高格全个人即被无形的巨力抛飞,脊背撞在墙上,落地滚了两圈,沾满了血的嘴里吐出几颗好牙。
“别担心。”
阿历克赛无暇去管自己的随口安慰到底能起多少的作用,面对魔像,这种新生的魔法造物,他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求知欲了。
“上啊,赛博坦克,碾碎这些蛆虫。”
空中,一个红袍的女人缓慢的飞至魔像头顶,那里正好留有一个可供站立的平台。
她就站在那儿,刻意裁剪过的红袍前边短而后边长,更像是俗世里贵族小姐们所穿的连衣裙。裙袂垂至膝盖,米黄色的短靴外露着一圈白袜边,正在其中的是一截纤细的小腿,洁白且没有多余的赘肉。兜帽下,只有圆润白皙的下巴引人遐思。
她的左手上拎着一根短杖,杖端是颗和魔像上类宝石相似的翠绿色圆石,有流动的魔力在其中旋转,时而凝做一条长蛇,时而散作一团云雾,氤氲中,偶有七色的极光闪动。
她的右手则提着一柄十字剑,长约一米,精钢剑柄,握手处缠着几根不同色彩的麻绳。剑格下的是牛皮剑鞘,上边缝着两个背负用的搭扣。
现在,她一声令下。座下的魔像顿时运作起来,举起数十吨重的拳头,哪怕没有任何元素附着,光凭蛮力也要将面前的一切一拳打成齑粉。
这和对决伯森特时不同。法师不可能靠着魔法护盾来抵挡魔像的攻击,哪怕理论上魔力足够,再强大的重击亦可抵消,但他不可能做这种近乎于找死的冒险。
阿历克赛同样让魔力托举着自己飞向天空,几年前有过一次屠龙经验的法师知晓该怎么对付大个子。
尤其是有主人操控的大个子。
Boom!
整个地下室都在地动山摇。倾倒而下的碎砖瓦砾带着崩塌了半边的广场不停的流入好似一张巨口的坑洞内。
魔像抬起拳头,此时扬起的尘海几乎遮蔽了一切视线,只能隐约听到飞尘下传来的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
会是他吗?
不会是他。
阿历克赛·阿德里安。史上最年轻的昂科法师议会坐席的拥有者,年少成名。在格里奥达维多,蓝梦的学徒时期,讲台上的导师总是不停的给他们讲述着关于这位元素之子的故事。
遗憾。
一个年轻时憧憬的对象,现今却在这无奈的场合刀兵相见。
他本该在明年的法师大会见证自己的成功,在自己功成名就,最为荣耀的时间,握一下手,问一声好,再同饮一杯浓茶。
最好还能在离开时一起互诉一句:“下次再见。”
但是现在,但是现在。
蓝梦使劲,再使劲。她狠狠的捏握住了手中的十字剑,小牛皮的剑鞘回馈给她的是一种特别坚韧的手感。
“可恶。”
如果他能有这么容易对付,那么他早该去死了。
深知自己面对的是何种强敌的蓝梦时刻警惕着来自各个方位的反击。
他在哪?
飞尘渐散,没有得到指令依旧维持着收拳动作的魔像不再动弹。细细听着耳边的动静,蓝梦开始吟唱咒语。
哪怕出战时就已经服下许多增强五感的药剂,她的心头仍然压有重石。
这和过去的敌人不一样,稍有不慎,即是毙命的下场。
“在那!”
忽然,她因服用魔药而短暂强化的敏锐听力捕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不一样的动静。
就在......
在十米之内!
“该死!”
本还空无一物的空中忽然一阵波动,阿历克赛五指大开的手掌是蓝梦活到现在,见到过的最为可怕的事物。一种名为濒死的体验恍惚间似乎带着份极度冰凉的刺激,冷到刺骨,冰到发寒。
她就像是在最为严酷的冬天踩裂冰面,跌进湖中,被水淹没。
一瞬间的窒息感。
现在还不到使用的时候!理智提醒她,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启用了自己的底牌,一串家族流传下来的秘宝。
镜子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