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地处大梁南疆,午后的阳光略微有些炽烈,但是却也明媚得让人心情舒畅。
此时的宁观和白映雪,正在灵州大捕头的宅邸里做客。
这是个别致的后院,种满花花草草,有孔雀草,满天星,当然也有灵州本地的水墨兰花。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这个院子角落里那一棵凤凰花木,怒放出一树火红,压得翠绿枝叶抬不起头。远远望去犹如烈火凤凰枝上栖。
这棵凤凰花木下,摆了一张石桌,三把躺椅,躺着三条咸鱼也似的男女,正是宁观,白映雪和陆白霜。
白映雪歪着小脑袋缩在躺椅里打瞌睡,咧着嘴角傻笑。
宁观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半眯着眼睛养神。细碎的阳光淌过一树凤凰花间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忽有清风吹过,微微撩动他一身的青衣,露出了他腰间的竹鞘短刀。
“空谷帮那边你都搞定了?”宁观问。
红衣捕头懒懒地道:“弄完了。对付几个二流武人,简单的很。这几个人混帮派之前的底子不干净。随手一查,顺手拿下,扶王念笙上位轻轻松松。”
“话说你怎么会来灵州,还当上了大捕头?”宁观随口问道。
陆白霜道:“我十六岁那年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原因就是我想练刀,练那一刀敢教龙低头的霸刀。家里的武学太细腻阴柔,我不喜欢。”
“这样啊。”宁观应了一声。
陆白霜又转头问宁观:“那你又为什么突然间从江湖上消失?那一年你刚刚出道就登顶天下第十二,正是最好的年华。”
宁观笑笑:“原因挺复杂的,我不太想说。”
“那就算了。”
……
沉默许久,陆白霜又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喜欢烟雨楼的武学吗?”
“不问。个人喜好,有什么好问的。”宁观闭目养神。
红衣捕头眯起了眼睛,思绪慢慢拉远。
七年前,有少年出江湖,一朝名动天下。
那一年她远远的将少年与自己父亲的战斗从头看到尾,见证了自己心中那个不败父亲的败北,也见证了少年的横空出世。
少年带着那一身恣意张狂的刀意,好似要一刀把这天地,把这江湖捅个通透!
她记得很清楚,这个一身疏狂潇洒的少年在离开烟雨楼时,曾经大笑着留下一句话。
“君看江湖两千载,何人腰畔不悬刀?且饮山海吞日月,自有一身胆气豪!”
从那时起,陆白霜就弃了烟雨剑,握起江湖刀。
后来少年才入江湖就又转身离开,从此杳无音讯。
七年后再见,少年长成青年,一身武道意志浩瀚如苍天,却已经不是当年那般张扬狂妄的刀意。
红衣大捕头看向宁观,轻轻地问:“你先前和王维谷打斗的时候,用出的武道意志是什么意志?”
“拳意。这七年随手练练,也算有所收获吧。”宁观答道。
“我记得七年前你是用刀的,现在不用了?”
宁观笑笑:“用啊,只不过嘛,这柄刀还没到出鞘的时候。”
“是么。”陆白霜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