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无忧喃道:“总归要做,但...”
他一时竟无语凝噎,吐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一滴酒坠入了咽喉,碧无忧的右手又拿起了另一瓶酒,他左手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空空如也的酒瓶。
酒瓶已空,弃之于荒野。
酒瓶已空,留之以思怀。
人间如瓶,世事如酒,又有谁能一口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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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客栈本就不大,此时却住满了滞留于此的旅客,显得分外拥挤,十分热闹。
院子里穿着皮毛棉袄的旅客进进出出,时不时提起手中的酒瓶灌一口酒驱寒。
碧无忧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已经没有了空铺,但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江子岳这个如同烈火的家伙也没有半分着急。
他知道,赵玉伯一定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白玉蝉已经坐在角落,捧起茶壶沏起了身上自带的茶来,他着实是个会品茶的人。
缓缓滚烫的流水从高处倾倒而下,舒展开来的茶叶在壶中翻滚散开。
盖上茶壶,他静静的观察着透过茶壶嘴上冒出的蒸汽。
淡淡的氤氲之息从壶中飘散开来,散发着浓郁的香甜。
此时江子岳从客栈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恭敬,对白玉蝉道:“南面的上房已经打扫干净,白前辈随时可以休息。”
碧无忧也放下了身上的包袱,从客栈后面走了过来。
此时白玉蝉揭开了茶壶,茶水清澈透亮,茶叶均匀地分散漂浮着,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捧起手中的茶,鼻尖轻轻翕动,小呷一口,三分回味,略显几分满足。
碧无忧依然提起一瓶酒灌着,他喝的很快,但他却一口都不停,好像可以从白天喝到黑夜。
江子岳拿起了一大块酱好的熟羊肉大口嚼着,淋漓的汁水顺着他的手腕滴成了一条细线。
碧无忧突然放下了酒瓶,道:“进客栈时,我好像在外面看到几个有意思的人物。”
江子岳道:“谁?”
碧无忧道:“二十三丝紫篁剑,唐东升。八卦鸳鸯刀,赵无极。血丝手,宋长风。”
江子岳道:“这三人成名已久,绝不是什么一流小人物!”
碧无忧笑道:“世子眼界高超,一流人物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个大人物了。”
白玉蝉忽然皱眉道:“宋长风能活到今天,可见绝不容易。”
江子岳道:“怎讲?”
白玉蝉突然噤了声,兀自品起了茶。
碧无忧看到三道人影从客栈门口走了进来,这三人说话很大,谈论着刀头舔血的勾当。
碧无忧一眼就认出了中间叫叫嚷嚷的人影,这个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血丝手的宋长风。
这三人也不正眼瞧人,径直奔到柜台边要了酒菜,在客栈里最敞亮的地方大吃大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