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谷外,望着谷中处处伏击遗留痕迹,司徒南穿身崭新龙袍面色阴沉,阳光照射下浑身精光大闪,显然比起秦千岁龙袍,还要多上好些金线,其身后无名少年换上一身便衣,不再身着龙袍,身影暗淡无光,脸上不喜不悲,依旧是那一副痴呆模样。
司徒南夺位,自称皇帝,前朝伪皇乃民心所向,楼兰之国脉,不可杀,又不可敬,无名少年整日游走于身边,痴痴呆呆属实令人心烦。
老道铜铃摇晃,无名少年退到其后,几名楼兰精兵从谷中退回,半跪在地道:“报!陛下,据属下查探,谷中共一百八十二具尸首,看服装打扮应为大宛装饰,其内还有黄金无数,喜轿一台,并未寻到朝阳公主痕迹,想来已被巨石掩埋,或者逃出生天,结合谷中战斗,以及种种迹象来看,正是朝阳公主迎喜队伍,在野人谷内遭到伏击,损失惨重,谷中已无一活口。”
司徒南夺位后,在刀镇等了三天,始终不见大宛朝阳公主迎喜队伍前来,心生疑惑下派兵查探,探兵于野人谷中发现端倪,折返汇报,司徒南听闻便亲自领兵匆匆赶来现场勘察。
司徒南对朝阳公主生还可能,不抱任何希望,谷中处处残坑乱石,断木黑泥,看着便触目惊心,不知何人所为,打乱司徒南满盘计划。
以大宛国脾性,对楼兰早已垂帘三尺,如今迎喜队伍遭伏,和解吞楼兰并大计奔溃,怎能又无所准备。
司徒南摆手道:“尸首就地掩埋,黄金等物,寻回刀镇,分发下去犒劳军士。”
自伏击过去三日有余,想必大宛精兵此时正在路上赶来,司徒南内心有些郁闷,想不通到底是何人敢在野人谷中设伏,提前一步神不知鬼不觉伏击朝阳公主得手,又或者是大宛贼喊抓贼,以此为借口强行进军?
司徒南想到三种可能,皆被自己推翻,一是在动杀机前,已经消失的秦千岁重现人间,在此地设伏,想到秦千岁手中并无兵权,根本没实力来做这等壮事,更何况在司徒南心中,秦千岁还是个不足为惧,心智幼稚小娃娃,无胆无谋,所以直接排除。
第二种可能是,太后唐无双二人作鬼,如今太后唐无双二人让蔡建所杀,若真有那个实力与胆识,怎能连自身性命不保?
第三种猜测既是大宛故意为之,转念一想,朝阳公主亲自前来迎喜,本是希望和平吞并楼兰,互相残杀,根本解释不通,于是司徒南将那神秘设伏之人,在心中骂上个千百遍。
罪魁祸首李望川乘着竹筏,一路漂流,终于抵达荒岛,远远让那面目全非,看上去好似下了场雪的荒岛,惊得不轻,几乎以为是自己走错道。
待到竹筏驶近荒岛,认得岛上堆积为何物后,李望川头皮发麻,连忙跳下竹筏,上前抓取一把放入口中。
不管怎么说,李望川伏击朝阳公主,彻底把司徒南逼到悬崖边上,原本计划先刀镇夺位,迎接朝阳公主后,把这伪皇帝送到大宛去当驸马,自身领兵退回楼兰镇守边界,楼兰有新皇掌位,大宛便无借口吞并,要么吃个哑巴亏,要么与司徒南达成某种友好协议,不到万不得已,两国之间坚决不会开战。
老道走上前道:“陛下,朝阳公主受伏之事已成定局,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还得另谋其路才是。”
司徒南目露凶光,自先皇去世,整个楼兰国都,还没有人不敢把他司徒南放在眼里,这老道好不上道,跟了自身这么多年,随着地位水涨船高,三番五次越来越得寸进尺。
司徒南夺位那日,老道怕司徒南不守口约,贪心自身前程,当着两万楼兰精兵,阴奉阳违,背着司徒南操控无名少年,立下自身为楼兰国师之名,却不知晓无形中触碰到司徒南逆鳞。
司徒南笑得越发渗人:“国师,依你所见,伏击偷袭朝阳公主迎喜队伍,乃何人也?”
老道心头一颤,暗中摇晃铜铃将无名少年唤来身边,才稍显底气道:“陛下,此事老臣也无从知晓。”
听闻老道话语,司徒南闭目沉思,山谷有风吹过,夹杂着丝丝血腥糜烂气味,在场众人静若寒蝉,皆不敢发出声响。
朝阳公主受伏,大宛必定出兵进军楼兰,司徒南手中汇合蔡建逃兵,在刀镇集结,一共手握三万精兵不到,据蔡建口述,司徒男几乎可以断定楼兰国都中突然出现神兵,是那名声在外,楼兰叛徒大唐国公秦琼领兵前来,当年秦琼截喜叛逃之事,司徒南也知晓几分,刹那间醍醐灌顶脑海清醒理清来龙去脉。
莫非伏击朝阳公主之人是那秦琼?司徒南越想越觉得应是如此,除去秦琼谁还有这个能力。
难怪太后唐无双等人,面对大宛招婿,和平吞并楼兰,一直有恃无恐,原来早与秦琼通气,借大唐之势,保其周全。
司徒南对此行径十分不屑,更没太过于把秦琼放在眼中,在他看来秦琼便是运气好上一些,功成名就,回楼兰显摆来了,大唐楼兰相隔万里,秦琼真要死在楼兰,大唐皇帝也得好好斟酌斟酌,是否会不远万里派兵前来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