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栋见太子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赶紧停下马,与那少年在马上欠身施礼,朱慈烺摆摆手,微笑说道:“将军不必多礼,我就想和将军说说话。”说着,做了个手势邀同李成栋一起缓缓前行。
李成栋赶紧拉拉缰绳,让马身同太子的马错开半个身位,方才紧紧跟随太子。见李成栋局促不安的样子,朱慈烺更是对谨慎知礼的李成栋大有好感,看着李成栋身边那少年就问道:“不知这位小将军是?”
李成栋恭敬地答道:“此子是末将的义子李元胤,打小就跟着末将出生入死,颇有几分武艺,也读过几天诗书,此次末将随殿下南下,就让他跟着来了。”
朱慈烺微笑着对李元胤点点头,李元胤赶紧垂下头去避开朱慈烺的目光,稚气未脱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心里却对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太子好奇得要命,昨天听了太子慷慨激昂的一席话,他的心里就激动不已,今天见到太子没有选择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而是和自家一样骑马赶路,而且还和将士们一样,一边行军一边坐在马上毫不介意地吃着用作军粮的干饼,就更加相信太子的话,也对今后能够与太子一起北伐充满了期待的心情,现在听到太子问起了自己,心里更是激动,想要在太子面前表现好一点,却又囿于礼法不敢与太子对视,还尴尬地红起了脸。
好在这种尴尬的场景很快就被太子打破,朱慈烺又问李成栋道:“不知将军对靖南伯黄得功有何看法?怎么高将军好像很不信任此人?”
李成栋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也怪不得大帅,还不是因为我等是外来户,那黄得功……靖南伯仗着自己是本地驻军,见大帅驻扎的扬州乃是膏腴之地,就屡次三番找茬子与我军争斗,无非也想驻扎扬州罢了。”
见太子点头不语,李成栋又为自家主帅辩白道:“非是大帅不知轻重要和他争斗,赖着扬州不走,实在是我等南来的人数众多,朝廷又拖欠了好几年的粮饷,不在扬州就食,队伍就不好带了,那靖南伯也是带兵的人,却……”
听到这些军阀争权夺利的扯皮事,李成栋还开始告起了黄得功的黒状,朱慈烺知道自己眼下还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就赶紧打断李成栋的话,问道:“依将军看来,那靖南伯黄得功可有忠义之心?”
李成栋微微愣了一下,想到自己以后就是太子的人了,不合适老拉偏架帮高杰,给太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老实答道:“说起来靖南伯黄得功部是四镇之中军纪最好的部队,虽说与凤阳总督马士英从不拖欠他的粮饷有关,但此人对朝廷的忠义之心末将也颇有耳闻。前次护送福王进京,也数他出兵最多。”
“噢,还有这事?”朱慈烺一下来了兴趣,自动过滤掉了李成栋的那点小心思,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看来自己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对于怎么忽悠黄得功也暗暗有了计较,当下对李成栋父子说道:“看来前方是福是祸还是未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知将军父子愿不愿与我一起去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李成栋父子赶紧在马上抱拳施礼,同声道:“愿为殿下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