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却并没有出来,这人为什么会死?
这里只怕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自然是梅三,另一个也自然是杀这人的人。
杀这人的人到底是谁?
小院昏暗,连月光都不愿洒下,只因这里太过肃杀,肃杀中还有幽森,幽森中就隐藏着一个极为可怕的杀手。
这看不见的杀手不是鬼,却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要任何人去见鬼的杀手。
走进这院子里的活物,都将是死物,也除了梅三和那个女子,也仅仅除了他们。
这个杀手就是为杀梅三而来的,然而他却并没有出手,不是因为他下不了手,只是他没机会下手。
为什么没有机会?
梅三就在房里面对一个裸浴的美人,无论哪个男人在这样的时候,心里也只有美人,只有和美人做该做的事。
在别人看起来,梅三就是这样的男人,然而,这个杀手不是别人,别人也不可能是他。
只因他是个天生的杀手,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从无败绩,无论有多强的人,在他一剑既出之时,这人必定倒下。
而他今日却有了败绩,让他唯一败绩的人,就是这个屋子里那个男人。
屋子里的那个男人,在他看来,就不是一般的男人。
这个屋子里的男人确实不一般,此刻的他就正做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的表情更加奇怪,说不出的奇怪,只听他唱着儿歌:“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在浴桶花浴的女子早已喷出了血,也早已晕死过去。
风,凄凉而肃杀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却又将屋里的花香带出窗外。
花香溢满小院,小院昏暗的角落,一个黑影就闻到了这该死的花香。
他更听到了屋里那个男人该死的声音,他岂会不知这厮正在做什么!
他黑罩里从无表情的脸,也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奇怪。
他握剑的手,还竟自有些颤抖,漆黑的眼里,已有些恐惧。
他为什么恐惧?只因他忽然发觉自己已有些控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个杀手,若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又岂能忍受孤独与寂寞的等待,而对必杀的人一击必杀?
一个无情的杀手有了情绪,就是有了情,无论是七情六欲中的哪一种,都会是致命的。
“哧……”
他的剑已出鞘,并不是一剑刺入屋里的那个男人,而是他刺向草地里忽然刚冒头的老鼠。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日很可笑,竟然杀了一条狗,还有一条母狗,及一只老鼠,还有一个畜生。
只是他没有办法,他也要试剑,更是在试探,试探那人,只是那人始终视而不见。
忽然,他从窗缝里见到了屋子里的那人已对女子嘴对嘴,这是绝佳的试探机会,他岂有错过?
于是,他已忍不住一剑挥出,淡淡的剑光如同月光,从窗外照进了屋子里。
绝没有人发觉这是剑光,可怕的剑光,只可惜,梅三已不算是人,在浴桶女子的怒目里,梅三只是个王八蛋,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王八蛋!
也幸好他是这样的一个王八蛋,这样怎样都杀不死的王八蛋。
只见他握住小白兔的左手,忽然消失,再出现时,就已到了后背,并夹住了一柄漆黑的剑尖。
只是,这本坚硬的剑尖,忽然变得像一条泥鳅,就从他的这两根手指间溜走。
风止,窗户又自动关上,月光也不会照来。
月光下的屋顶上,却有一个少女冷冷地看着这个小院。
她忽道:“我要活的!”
她身后没有人,却忽然有低哑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遵命!”
“你只怕只能要到死的!”
这句更冰冷的话,也是从少女身后传来的。
少女不用听,便已知道是谁来了,却还豁然回头,就见一个穿着一袭火红的少女,已立在不远处更高的屋顶之上,长发迎风飘飘,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
她站在那里就似一个红精灵。
然而,她的一双眼眸却是不是精灵的眼,那是一双说不出冷漠的眼。
绝没有一只精灵有着如此冷漠的眼,她的眼并不是冷漠无情的眼,而是有情中绝情的眼。
她就像是看透世间,历练几度凡尘后,飞升的仙子。
少女一见到她,本已颤抖的身子,更颤抖得厉害,她忽然就瘫软在屋顶,几乎要掉落屋顶。
“金乌圣女!”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