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遮眼,看不到邹散的脸,甚至,我连他具体在那个方位,都判断不出来。只能根据刚才他说话时传来的声音,隐约觉得,他应该是在我的正对面。
“怎么不坐下说话,站着多累啊。”
我听着他说的话,判断离我的距离并不远,可还是上述所言,我没有猫科动物那种极好的夜视能力,也没有犬科动物优良的嗅觉,于是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话,也不应一句。
“呵哈哈。”
邹散的笑声,冲进了我的耳朵,虽然音量并不是很高,但我依旧能听到那声音内涵着的嘲讽。
“多讽刺啊。”邹散说道。
“讽刺什么?”
我的双眉却皱越紧,一边问说一边想,如果现在但凡有一丝光亮,有一面镜子,供我使用,能让我看到脸上的表情,那我相信,我此时的两条眉毛,一定已经变成了麻花。
但其实,我更想知道,这个说话的人,究竟是不是邹散,毕竟,我都能看到另一个模样我。所以,眼见为实。
“呵哈哈。”如刚才没有二样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响了近乎两分钟。
然后我才又听见邹散说话:“人们总说,沉默寡言,往往是智慧的象征,但是我现在愈发相信,这句话是错误的。”
“你天天跑去图书馆明明不想考研,明明只是为了看一些日常生活琐事中用不到的书。我真的搞不懂,这样的你,为什么会是预言中的人,为什么!我跟你的差距,那么大呢?大的,一个是被追杀被争抢,一个是像个乞讨者,像一个难民一样,求天问地跪人为什么呢?”
邹散的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向我跑过来,又像是他自己在为自己雕刻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我无言无法作答,也让他说出最后呢这个语气字之后,陷入了静默。
时间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它总是在我们开心的时候跑得飞快,在我们痛苦的时候走的很慢。
现在更是如此
黑暗中,没有一丁点的光。这也让时间,觉得此时是我,亦或者是邹散正在经历折磨,所以,我不知道时间是在攀爬还是在蠕动,我只知道,我已经一呼一吸,来来回回数十次之多了。
嗒!
响指声入耳。
我的面前多了一束光,可那光,不但不温和,反而发冷。
因为那束光下,有一名年轻人,一名从应该相识,却变成了陌生的,但叫得出名字的,年轻人。
邹散抬起头。用一种很轻蔑的眼神瞅向我,说道:“看啊,我才你所说的黑暗中给你光的那个人,而不是你自己。”
他坐在沙发里,右手旁有一张木桌,可木桌的右边却是一张木制板凳。
我知道那是他给我的座位,虽然这其中充满了他对我的蔑视,可我并不在意,反而是很淡然的走过去,坐在上面,侧过身子,道:“连一杯能润喉的东西都没有?”
他翘起腿,右手的四根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沙发扶手,说道:“润喉?我不觉得我们接下的对话会耗费很多的口水。”
我点点头,直言道:“说吧,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邹散瞥过眼睛,看着我,回答道:“难道现在是古老的帝制时期?我屁股底下的是黄色金座,还是考究的太师椅?”
“那换一个问题。”我扭过头去,看向我所处的黑暗,说道:“为什么是我?”
然就听到邹散说道:“预言上说,一个从黑暗中爬出来的孩子,将在看似温暖的阳光下,找出象征着真实智慧的线索”
我转过头,正好撞到他眼神发冷的,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我,道:“那个孩子,长大了,就变成了你。”
他这个动作,让我心里生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但还是忍住了,说道:“我可不是这预言中所说的孩子,我向来光明磊落。”
邹散放下手,他也转过去看向前方的漆黑一片,说道:“一个因为学习不好,不做作业,被父母饿了五天,不能吃饭,喝水次数也被限制,浑身上下淤紫肿痛,甚至流血的孩子,在这里说,他很快乐”
“哈哈哈!”
他这一次笑的很大声,让我感觉非常恐慌与恶心。
因为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我初中时的经历的,所以害怕这个情感,开始如细菌滋生一样,在我的脑子里和心底疯狂蔓延开来。
“不过你还真是字硬啊,饿了五天啊啧啧”他一边说话一边晃头的样子真是和欠揍的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哎,你说你当时为什么要骂校长啊,难道不应该像新闻播报或者里写的那样,拿一把刀大杀四方然后走向人生巅峰吗?”
我终于是隐忍不下去了,弹站起身,抡起了拳头照着他的脸狠狠地砸上了一拳,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地吼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我告诉你!即便我经历过,即便我骂了校长,即便当时我的的确确心如死灰,如一介死人!可,我并没有怨恨所有人,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然而邹散脸上还是带着笑,不是咖啡店女孩子的那种让人心头暖暖地笑,也不是雨化疾那种已然无法更改的礼貌性的笑,而是一种直指内心伸出,让人会产生惧怕感的笑。
“你害怕了。”因为我抓揪他衣领的原因,让他的喉咙被压迫着,从而使得声音有些沙哑,且音量削弱很多:“嘿嘿只有一个人惧怕的时候,就会像受惊的动物一样,炸毛。”
“盲目,痴愚咳咳,这才是你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