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道内能识文断字者掰开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这字迹跟之前钱粮盐铁账簿上一模一样,就是化成灰本祭酒也认得!”阎圃信心百倍,毫不犹豫说道。
“承见到此物之时也是心惊胆战。幸亏锦帆在半路上将报信之人截获并灭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为防止再次发生类似事件,承就赶紧回来了。”
“吁”阎圃听到徐承的话后,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徐小郎君,吾等即刻去见师君当面说明此事!”未等徐承回话,阎圃便一手拉着他快速出了宅院。
……
张修正伏在桌案前一卷一卷翻看最近阎圃递上来的账簿,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从江州源源不断运来的钱粮以及传来的各种好消息让他心花怒放。天师道的仓廪从未像现在那样充盈过。盈余的钱粮不仅已经解除了眼下的危机,还可以吸收更多的流民,招募更多的鬼卒,然后就可以扩大地盘……
“师君!阎祭酒说有要事禀报,已在观外等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将张修从对天师道美好的构想中拖回到了现实。目光扫过前方才发现道观门口的道童不知何时已进入大殿,禀报完之后便一脸恭敬地低下了头等待自己的回应。
“既然都已经来了,就让他进来吧。”张修有些不耐烦地朝道童摆了摆手道。自己是清修之人,平日里不喜欢他人打扰。一般有需要禀报之事写下来叫人递过来不就行了,这阎圃最近走动得未免过于勤快了些。其实手底下的人在打些什么样的算筹自己心中自然清楚得很,如此三番五次前来无非就是邀功。
阎圃跟陆弘已势成水火,这在天师道内早就广为流传。这陆弘私底下面见自己时也没少揭阎圃的短,不过如此局面倒是自己一开始便设想好的。唯有如此,争执的双方身上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柄才会陆续在各自口中暴出一些,最终为自己所掌控。至于处理方式,自然是各自安抚一通后该干啥还是干啥。
在门外听到张修传唤后,阎圃便带着徐承进入了大殿。
“阎圃拜见师君!”阎圃毕恭毕敬地向张修行了个礼,眼角瞄向徐承示意其按照自己的礼数来做。
“徐承拜见师君!”徐承心领意会,也学着阎圃向张修行了个礼。
张修目光扫过阎圃,最后定位在了徐承身上。其虽面相俊美,但脚下都沾满了泥浆,令一向有洁癖的自己瞬间不喜。
“汝就是徐承?此番应在江州,为何出现在本师君的大殿上?”张修一脸不悦地问道。
徐承顿觉浑身被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所震慑,大殿内的气氛徒然紧张。
“师君莫怪,徐小郎君此次回宕渠乃是事出有因。”阎圃边说边从衣袖里取出那块木牍上前放到桌案上后又轻步退回原地。
“竟有此事?”张修一看到木牍上熟悉的字迹瞬间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脸色瞬间变得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