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郎君,那江州的店铺有无暴露?尚未运回天师道的钱粮可还安好?”张修一改初次见面的直呼其名,焦虑地问道。
“师君请宽心,陆弘派去报信之人半路已被协助运粮的锦帆所截杀。江州店铺当无暴露,只是……承怕难免不会有下次,防不胜防……”徐承低声道。
“好!不暴露就好!”张修如释重负,转而开始合计此事该如何处理。手下相互之间猜忌争斗作为上位者可以容忍,也是重要的制衡之术,但是陆弘此举若是属实明显逾越了自己的底线。
“本师君知道了,汝等且先退下吧。”张修仍旧面无表情地挥手示意道。
阎圃见状向张修行了个礼,便拉着一旁还在发呆的徐承离开了大殿。
“师君这是何意?承在江州为其出生入死,几次命悬一线,好不容易将店铺运转起来,又差点被人背后捅刀。如今将此事上报于他,居然是这么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走出道观百余步后见四下无人,徐承愤懑道。
“徐小郎君可能对我们这位师君不甚了解。作为天师道的最高执掌者,如若在我等外人面前尽皆表现出喜怒哀乐,便有失上位者的身份和威严。
再者,那陆弘不管怎么说都是其姊婿,若是在外人面前处理此丑事也使其脸面无光。根据其适才话语和反应,显然已对陆弘背后捅刀一事有所在意。
且师君此人生性多虑,做事独断专行。若是继续强调其危害,刻意渲染之下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吾等此番目的既已达到,还是回去静等消息吧!”阎圃很有耐心地跟徐承解惑道。
徐承听后将信将疑,不过显然最终结果出来前江州是不能再去了。接下来这几日便留在宅院里无所事事,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什么?陆弘于昨夜突发疾病暴毙而亡?”面对立于床边的阎圃,耳边刚接收到这个消息的徐承惊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也许对师君来说,对天师道来说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阎圃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
徐承自然不会去相信一个平日里身体无恙之人在这个巧合时刻会突然得病死亡。多半是陆弘此举确系触碰了张修的逆鳞,而张修为顾虑到自己的颜面和天师道道规,故才有此之举。死者虽是罪有应得,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秘密处死,想起来让徐承感到不寒而栗。
半晌之后,见徐承还沉浸在对此事件的惊悚之中,阎圃换做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眯起双眼笑道:“还有一个好消息,不知徐小郎君想不想听?”
徐承点了点头,此时自己也正好需要借助好消息来消化之前的负面情绪。
“师君今日将委任你为天师道祭酒,以接替陆弘。自明日起你我二人共同管理天师道的钱粮盐铁相关事宜,待过完年之后便要发动宕渠城外的流民去板楯蛮领地开垦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