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丛云道:“倒也不是,习武终身可以,不都一旦过了十五岁骨骼肺腑接近成熟,即得名师调教武道境界也难过三启。我六岁拜北方宗师张世苗老先生学艺,练得是销魂宗的无上功法锁魂,历时十一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珍惜药物滋补,不曾有一刻停歇,如今只是巨齿中期武道大成的路尚且早呢?日后的路恐怕是更加艰辛。”
北张南王,张世苗先生是北方大派销魂宗宗主,武道巅峰世间少有对手,一手绝妙掌法打遍北方,是江湖上一等一等的强者,北方缺盐而朝廷官盐运输销售就是销魂宗掌控,实力可见一斑。
刘秀不是江湖中人,张世苗大名也是知道的,他老人家不轻易收徒,叶丛云能拜在销魂宗门下资质自然绝佳,尚且这等不易?
民间俗语说文不及第,武不过三启是形容人一事无成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地位,叶丛云无疑是闲淡断间绝了刘秀心中习武的最后一丝幻想。
武道终生是无望了,而身是皇子参加科举有诸多不便,远的不说参加初试的学生进士及第的,按理儿说都是监考官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别人是无妨可是皇子就不同了,皇子的父亲是谁?是皇帝!这可不简单了,其中厉害不言自明。自古还没有那朝那代的皇子,通过科举走向仕途的原因根本就在于此。
而且皇子取士,后世流传是桩美谈,可话说回来了不论皇子文章高低,都惹人非议。
金榜题名,落榜的士子说你皇室宗族,考官偏颇。
落榜士子们又说,皇子们不学无术,有失皇家尊严,玷污圣贤文章。
龙生龙,凤生凤。越是英明的君主,皇子多半是弄权篡位的枭雄。而文坛之事非一朝一夕,飘渺虚无,成败不能测,自然不屑一顾。
酒不醉人人自醉,刘秀心境失落,咕噜咕噜几口下去,一坛子万里香灌进肚子,带着几分酒意抓起一坛子又要往嘴里灌,却被叶丛云拦下。
“王爷酒不是这么喝的,可是心有不快?”
秀怪笑道:“不快?我是秦皇九子天潢贵胄,谁敢让我不痛快?”
叶丛云自是冰雪聪明知,道先前随口一说触动了刘秀内心,看着眼前比江湖豪客还要多情的少年,失落解酒消愁的样子,她的内心也涌出了说不出的忧伤,每一个人都有秘密,每一个大家族都有数不清心酸无奈,她同样不例外。外人看到的是财富与权力,真正的伤痛却只有自己清楚。
“哈哈”叶丛云大笑了几声,不再理会刘秀也提起酒坛子倒了下去。
“你笑什么?你也与我一样有烦心事”刘秀有七八分的醉意,已是口不择言了。
“在这冰冷的洛阳城中谁没个烦心事,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多问?至少还有能温暖我们身体的东西。”叶丛云摇摇酒坛举起酒大口倾了下去。
刘秀大喝:“说的好,人世本就是冰冷的自怜给谁看呢?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人生知己有几人?幸而今天得见!”
二人可谓是知己,相逢相见恨晚。
三清庙内大殿上,道尊威严目光注视下刘秀,叶丛云两个年轻的权贵子弟,不顾世间纲常礼法,唯有酒和情义与之同伴,最后二人皆是大醉,竟在道教尊像面前跪下歃血盟誓义结金兰。
誓词曰:“同生死,共荣辱!”
残烛孤影,浊酒下肚,不知天地何物。
刘秀钻在了桌子底下酩酊大醉不醒。
叶丛云也是摇摇晃晃,没了往日侠女的英姿煞爽,栽栽歪歪。
“兄长,小妹敬你。”嘴上说着,身子却是忽的倒在了地上化作了烂泥。
三清庙内威严神秘莫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意境,道祖石像见证下,天雄石渗出淡淡红光包裹了砀山山峰,渗入两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