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青奴?!跟我们走一趟!”
青瑶心里倏地掠过不好的预感,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
“敢问将军,所为何事?”
“就是你是吧?!”领头的那人一抬手,下面的人便将她制住,“青奴心思阴狠,在凤袍下毒,致使皇后小产,昏迷不醒,传陛下命令,即刻押入天牢!”
青瑶的一颗心,重重一沉。
赵稷来天牢的时候,青瑶已经受过一遍刑了。
辣椒水,鞭刑,寸许的竹签,直直插入指缝里。
女人被折磨得脱了形,垂着头,却也不呼痛,只是吊着的身子一直在发抖,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冷的。
赵稷冷笑,她也知道怕?
她害死那样多的冤魂,还不是夜夜睡得安稳?
“放她下来。”
青瑶被狱卒放下,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偶,瘫软在地面。
赵稷抽出长剑,剑尖划开她的衣衫,狱卒们心照不宣地齐齐转过身,不去看。
“告诉朕,解药在哪里?”
他逼问她,青瑶溃散的神志慢慢被拉回来,痛苦地眯眼瞅着他。
“陛下在说什么解药?”
“你还装傻!”
赵稷怒火丛生,“太医说,凤袍上有你南疆的步步生莲,你不能治?!”
步步生莲?青瑶的瞳孔缩了一下。
青月对自己还真是狠。
所谓步步生莲,这毒药的名字听来美丽,实际上一点一点抽干人的精气,让人在睡梦中一步一步,登上西方极乐之地。
青瑶摸了一把嘴角,擦去溢出来的血迹。
“能治,但我不想治。”
如今的青月,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承欢膝下的小妹子了。
当初母亲病重,她无奈提出典当他给的玉佩,却遭到青月激烈反对,甚至最后偷了玉佩彻底离家出走时,她就应当想到青月对他,也是动了心的。
都是孽缘。
“不治?”赵稷气笑了,扯起她的头发,“你信不信,我能将你青氏满门再挖出来,挫骨扬灰?!”
他前些日子彻查往事,才知道先帝灭了她满门的事迹。
她认贼作父,可怜,更加可恨!
闻听此言,青瑶身子果然一僵。
如此狠绝么?
她抿着嘴唇,忽然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陛下,若青瑶说,那毒并非青瑶下的你信么?”
赵稷看着她乌黑的眸子。
黑白分明,犹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他几乎就要点头,却生生忍了下来,“你以为朕还会信你的鬼话?”
果然,他不信她呵。
虽然早就在预料之中,青瑶还是被猝不及防的心痛击中。
青瑶仰起头,看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去。
“要是救她,会要了我的命,陛下还坚持吗?”
她说得很慢,一字一顿,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在那张冷硬的面孔中看出一分半点的不忍来。
赵稷被她眼底执着的光亮惊到,莫名一阵惊痛,但只是一瞬,便定下了心神。
要了她的命?怎么可能!
这女人分明有九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