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清楚陈洋回答了什么,老路媳妇的声音听得倒是分外真切“砸了手啦?有药么呐,我这有碘伏你也拿上。你等的我给你拿去”。
没几分钟陈洋便跑了下楼,把药放在身旁竖放着的一只大油桶上。忙着拧白药的瓶盖。老板娘也随着陈洋下了楼来。
“你们这些猴崽子,干甚都是毛手毛脚的,这样不小心了?还有你陈洋,先拿上药水擦洗干净了伤口再撒白药。”
“是呢。我也是糊涂了,晕头转向的。”说着又把云南白药刚拧开的盖子拧好。
说话的功夫老板娘已经攥着步启的手,拿棉签蘸了足量的碘伏,擦洗着指尖的泥渍和结痂的血迹,事实上那脏乎乎的手指上的附着物,已然分辨不来到底是泥还是血是油污,还是什么。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是爹生妈养的,这要是回去爸妈见了心窝儿还不得疼死。”老板娘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家恒儿大不了几岁的孩子。
“不打紧的。”步启咬着牙听老板娘叮咛着,想表达谢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憋出这么几个字。抿着嘴唇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手指头肿的跟个胡萝卜一样,以后干活一定要注意啊。咱们每天爬高爬低的,脚底下的工具电线又都是乱七八糟的。”陈洋在旁边看着搭话道
“说的是呢!”老板娘抬头掖了掖右侧鬓角的碎发,用手背擦去额头上冒出来的细细的汗珠,随手又换了一支新的棉签。继续擦第二遍。
步启轻轻咬着牙,老板娘轻一下重一下的可也不好说什么,只想着快点处理好伤口去小花池旁边的水龙头那里喝顿水。跟胖子出去安装完活后光催着快点收拾工具,水都没来得及喝........渴一路了。
陈洋看这里有老板娘在,便把白药从油桶上拿下来放她跟前。站起身来捶捶腰,仰头看看就快西下的太阳。掏出两支烟同时抿口中点燃,递给步启一支,自己往仓库去了。
该上白药了,刚好一楼正堂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嫂子,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老板娘忙起身回屋去接电话。
步启嘴里叼着烟眯着眼,拿着白药慢慢撒着。傍晚的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把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步启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战场上负了伤的士兵,此刻正在暮色下自己包扎处理着伤口。
擦干净了血迹才看得清楚真切,原来指腹的皮肉已经绽了开来,然而更痛的地方在那白药撒不到的指甲缝隙里,指甲下面。
“就这么着吧,轻伤不下火线,又死不了!”步启心里愤愤的想起了那死胖子,然后掐了烟挠挠头准备起身。
突然一阵剧痛从左手传来,头发轻轻的绊了一下便痛得步启一阵龇牙咧嘴。转念又对自己说“唉!算了,陈洋说得对,不理他就是了,生气不值得。何苦来呢?”随即转身来到水龙头处拧开阀门,晒了一天的水管现在还是温烫温烫的,步启弯腰扭头对着哗哗流出的水大口大口的狂饮,好不痛快!
刚起身擦着嘴角和下巴上的水,只见恒儿背着书包从大门外走进来。腼腆的低着头从步启身旁经过,走进围在花栏墙里的客厅
“你爸爸今晚就回来了,我去武宿机场接他。现在就得开车走!“老板娘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