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风流,不同凡响。
便在那群自命不凡的书生们来到了这洛都以后,首先要钻进去的,自也便就是那闻名已久的姐儿巢了。
这些人中,清高些的,进的也许是勾栏。而直接些的,进的便也就是青楼了。
所以,近些日子,洛都的姐儿们却是难得的都忙了起来。
长阳楼,作为三大勾栏中的另外一家,生意总也还是红火的。
若说春乐坊勾人,靠的是舞,那么这长阳楼勾人,靠的便也就是人了。
在长阳楼中,所有人来这里都是为了这样的一个人。
她被叫做是长乐,知足所以长乐的长乐。
洛都的乐伶人不会太少,但是在妙公子来这里之前,这里最出名的乐工却还是她,这个总也是有些清冷的她。
所以,每天,聚集在这里的人很多。
你可以说他们是附庸风雅,也可以说他们是红颜知味。
但是不得不说,今天聚集在这里的人的确很多,和其他的地方一样多。
所以,徐攸,今天坐在了这里,望着周围的喧嚣,眼神中久违的露出了一丝期待。
对于自己擅长的领域,他总也是抱有很大的期待。
他期待,那柄被传的有些神乎其技的铁线琵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音色,他也期待,那个曾经在他面前还是有些唯诺的姑娘,到底会摆出怎样一个姿态。
就是因为他期待,所以,他觉得今天他杯子中的酒都变得莫名地爽口了起来。
不过,这女人似乎还是把牌面摆的有些不靠谱了,徐攸已然在这里满饮了三杯酒,可是那个女人却依旧没有想要出面的意思。
台子下面的嘈杂声好似也随之变得越发地大了起来。
徐攸大概也能猜到,也许便就是那如同裹脚布一般的前戏已然让这些本就是有些年轻气盛的士子感到了些不满。的确,他们的矜持不会允许他们在这里大吵大闹,但是若是传出去一篇文章,写了些歌女误事云云,似乎也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那个在台前本还有些长袖善舞的老鸨的脸色,莫名地,便就变得有些青白了起来。
看着那个老鸨的脸色,徐攸不禁有些想笑。他依稀还记得,那日,便在那春乐坊,那个和她有些相似的老鸨的脸色便就是这样,青白交加,那种急迫显然并不是装出来的。
所以说,也许一家已经成了气候的勾栏,却还是在倚靠着一个有些不听使唤的头牌,总也是不好的。
就好似那日的徐攸于那春乐坊,就好似今日的长乐于这长阳楼。
不过好在,就在下一秒,就在那红帘掀开的那一秒,那一连串似激昂又似妩媚的铁线声,却是让这个本还是有些懒散的男人顿时坐直了身子来。
弦切优雅,环声缭绕,一缕铁线随风翘,唱出了,几人恼,却道美人笑。
也许此行,他暗暗想到,的确并未白来。
琵琶声闹,鼓楼声巧,管箫声呜呼,牌子声老。
钢索牵成的铁线谱,若想弹得好,总还是需要带着些技巧的。
所以,便就随着她的这一亮相,之前的一切烘托似乎都变得有道理了起来。
切弦声,默默低语,扫弦声,切耳呢喃。
便随着她的轻指缭绕,这个铁线做的乐器也便就变成了绕指柔,能够绕住男人心的绕指柔。
女子总也细致,娇柔带些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