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头姜玉阳,他一身常年拼杀所特有的凶悍杀气,凛凛然的直冲周百贵的脑门。
慌里慌张的百贵凭直觉认知,他是遭遇了斗士大杀神,被追近身逃不过时,恐极而又嘴刁:“你,你好凶的吔!”
玉阳收下迸出的斗气,抱拳还是客气的问道:“阁下刚才提到了什么?可否对我说说?”
“嘿嘿嘿!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无理取闹,惹不起,我躲得起,哈哈!……走啰!”惯常的逃跑习惯,先一个激凌凌的寒颤,再甩开脚丫子拼命狂奔。
可是,这个玄龟子并不擅长奔跑,或者说,与真正的行家对比,那是蜗牛与黄鹂鸟,永远只有被捉的命。
“站住。”果然,姜玉阳只一个闪身照面,便又闪到他的面前:“事有蹊跷,快告诉我!”
“扯!莫名其妙,我我我……我用屁股告诉你。”百贵把屁股猛的撅起,并向玉阳猛的顶去,想将他顶退。不料,玉阳一个急促转身,一脚飞天蹬中下巴,将他一脚蹬倒在地。
“唉唷,唉唷,痛死我!”百贵捂着脸苦恼的大声喊着,滚圆的身体却顺势向山道快速滚去:“你大爷,惹不起我躲,我躲躲躲!”
“狡猾。”百贵逃不出十米,玉阳飞身连纵,生出的斗气风雷动容,还是飞出一脚将人踢翻,轻易的又将他逮住:“乌龟,说不说?”
“你娘,你娘,头发白白的东西从来不是好货,果真不好惹。”
“兄弟,我并不曾对你行凶,只想向你打听些事儿。”玉阳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一手摁实他的龟甲,有些气恼的问话。
“素不相识,说什么说?你压着我问话,老子不服。
咦呀呀呀,看打!”百贵凭借龟甲坚硬,脸红脖子粗的扭动身体,挣脱玉阳的拑制,一骨碌爬起来说话,双手握拳对玉阳一招一招的出拳。
“在我手下过招?你认真的?自讨苦吃!”百贵出招慢,一招一招的很直接,玉阳从容的接下他的拳头,忍不住笑了,笑着说:“凭你的能力,能与我战得三十招么?天真。”
百贵仗着龟甲防御,对玉阳呼呼的出拳,刁嘴嗡嗡:“老子临死不屈,老子乃抗打抗揍的玄武大神,不怕你千招快,吃老子一记重拳,可敢?”
“呵!口气还不小!”玉阳向后退着,拳脚并用却并不打他,只是化解他的莽招。
“看打,看打!”百贵的武功法术修行不到家,从前的敷衍了事,并不曾真正的用心学过,见得对方有条不紊的样子,只能色厉内荏的吼吼。
“我打……唉唷!我打……唉唷唷!……我打!……我打打打!我……唉唷唷唷……娘吔!好疼呀!”想反抗的嘴巴说得比拳头快,可是嘴上被玉阳的连拳快速的痛揍着,气呼呼的惨叫却无可奈何。
“白平头的东西,废物,臭物,秽物咸物烂鱼物,我欠你多少钱,多少钱来着?动不动打人……”百贵被揍得脾气暴躁,骂人的话想到什么说什么。
玉阳见他着实蛮不讲理,也动了脾气:“死乌龟,你找死。”手上的力量猛的加大,击出的拳头突然虎虎生风。
“唉呀!唉……唷唷唷!”百贵哪里吃得住?遇上真正的对手,在玉阳闪电快速的打击下,除了龟甲防御的地方,其中的手脚和头,那可真是碰哪哪痛,拂哪哪伤,片刻后哀哀嚎嚎:“唉唷,唉……唷唷唷唷!轻点打,轻点打,可痛死我了!”
玉阳见他示弱,果然收回三成功力,忍着脾气问他:“还敢逞强么?”
“小矮子,黑牛屎,羊粪车,我……我强你大爷,你大爷!”百贵瞅准时机开溜,箭冲的向山下猛跑。
玉阳连翻身体,追至百贵的头顶时,三拳朝百贵的鼻子猛力砸出。
“白头发的老杂物,我……我跟你……跟你什么深仇大恨?”百贵的嘴鼻连中三拳,痛得半蹲在地,哭丧着脸无力的出拳应付。
“看来,不揍服你是不肯让步的了!”玉阳见他负隅顽抗,气得将斗气全部释出,抡起拳头朝百贵猛下痛手。
“你娘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傻子?”百贵也被揍出真火,运起玄武真气与他相抗。
可是,他只是一名玄武龟,打斗的动作天生迟钝,他的手脚招招迟钝,便是拳拳挨打,很快又被揍得苦不堪言,瘫倒地上叫苦连天。
“小黑矮,白石锤子,我惹你烦你了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碰上了你,我怎么就那么倒霉了呢?唉唷唷唷唷!”
“要你啰嗦!”玉阳见他真心不济,嘴巴还那么臭,直气得将百贵又踢一个连空翻。
“我……我与你拼了!”
“好,如你所愿!拼吧!”
“呀……呀呀呀呀!”
可惜,两人互击时短,眨眼止戈。百贵被玉阳十七招干得再次趴下,终于哭着求饶:“好汉大侠,大侠好汉,饶命,饶了我吧!”
“饶你可以,但是,你得把事儿说清。”
“什么事情?不说。”为了保命,他突然化作本相,把身体快速缩进乌龟壳里,紧门闭户之后,口气突然变硬。
“出来,好汉爷,宁死不屈,与我一战!”玉阳见他耍赖皮,调笑的喊道。
龟壳里传出粗重的嗡嗡声:“好汉爷不出去,哈哈!不出去,你气不气!”
“出来,我不气!”
“嘿嘿,我出去,就不出去,你咬我呀?”
玉阳见他如此这般的孬种,由不得感到哑然无语。于是,他盘手在胸,静静的等百贵自己把头脸露出来。
这时,百贵在他的龟壳里又是百千万的惊恐。因为,短兵相交,手脚猛力相斗的抵挡,可把他肥胖的肌肉打出青红蓝紫。
窝在里头放松了身体时,受击的部位钻心的疼,痛得他紧拧眉头嗡嗡的哼声:“唉唷唷唷唷!死白平头,臭黑脸,我欠你什么,下手不知轻重。唉唷……唉唷唷唷!”
“出来,堂堂七尺男儿,缩头缩脑的,成何体统?”
“你娘,你妹,不出去。哼!有本事,你就煮了我。嘿嘿!”刁嘴嗡嗡,却真不敢冒然的出头。
百贵凭直觉告诉他,那个歹人跟他耗上了,一时半会并不会走开,片刻后,他苦不堪言的哆嗦道:“我说,你这个人,好不霸道,乱打人真的好么?”
“只想问你的话,兄弟,知道的,请说吧!”
“你打了我,我什么也不说。告诉你,不说不说我不说,你咬我呀?”
“好!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然而,玉阳等待许久,趴在地上的百贵始终一动不动,他终于等不耐烦,鼓起真气开口说话,声若铜钟:“道友,无怨无仇,没有生死相杀的由头,出来,不必惊慌。”
百贵听得昏头昏脑,恐极的回答:“说得轻巧,刚刚打我时,每一招都是要人的命。我爱睡觉,互不打扰,道兄,慢走,不送。”
玉阳被气得哭笑不得,忍着脾气说:“不是!兄弟,你我皆已幻本化人,修道成真,该是同道中人才是。
刚才我阻拦你,是真的有些话需要问你。”
“唉唷……我的伤哪!好严重,好严重的呢!我身无分文,医药费谁出?”
“嗯?”玉阳听得直皱眉头,突然灵机一动:“道友,请问,你是哪方山水的神灵?见你背着包走远途,是向往哪方地?这些,还请与我相告。”
百贵听他的口气软下,紧张的心情稍为放松,不客气的反驳:“道兄,你是在求我呢?还是在盘问我?”
玉阳闻得又是一征,想来自报家门合着才是道理。抱拳,浅作一揖:“道友,所责有理。小子姓姜名玉阳,因为从小独身,长期修炼此地,固能自称乃是百炼山人氏。”
百贵只在壳中传出话:“嗬嗬!我么?姓周名百贵,家住隐仙岭龟仙洞。本土出世,也是称为百炼山的人呢。”
玉阳听真了心生好感,笑着道:“哈哈哈!周兄,好话好说,我对你并没有恶意。现在请你现身,我们坦然相待。”
至此,百贵先是管中窥豹,然后化身变为人。站起来松了气息,酸痛的感觉立即涌上,不由唉哟一声,抻跳着手脚缓冲肌肉的酸痛。
玉阳见状,合手连连表示歉意,可是百贵时时防备着,一双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显得十分警觉,他自忖不便于相助,只好以目为礼的注意着。
百贵一番抖弄承过痛楚,叉开脚站立,身子前重而后轻,仍旧提防着各种突然。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嗐!姜兄,你这身功夫,硬是了得,只那么数十下子,便把我打得全身都是伤痕,手段高明,心思毒辣,在下佩服,十分的佩服。”
“不好意思。”玉阳尴尬的陪起笑脸:“周兄,刚才的手确实出重了,非我本意。也许,从来打斗养成的习惯,忘记了收敛的必要,在此,小子表示歉疚。”
“文绉绉的扯淡了吧!别整些繁文缛节,来一个正经的,什么事,说吧!”
“方才,听你所说的话,一时好奇,想与你盘一个根底。”
百贵马上很不耐烦,大声的吼道:“想知道点什么,问吧!”
玉阳一拍手掌:“痛快,青铜弯月刀,追随他,天崩地裂,这些究竟什么来由?还望周兄于我坦然告知。”
“嗯?什么意思?”
“我很好奇!”
“嗯?”百贵见他很认真,听他问的又是这些话,心头不由得咯噔的一下。
忆起亡父对他的各种叮嘱,江湖险恶,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和一些重要的天机,否则,惹祸上身事小,泄露天机事大。
想到一路上只管发泄情绪,口无遮拦果然惹上是非,于是,他感到懊恼,气怒,大苦着脸琢磨应对之辞。
玉阳见他面有难色,当下哈哈大笑,说:“周兄,若真有困难之处,即使不说无妨。
我只是好奇,对你提到的那个人,我认为,他只是一个无礼的东西。”
百贵听得纳闷,不解的反问道:“无礼的东西?难道,你也见过那个人?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
玉阳见问得有回响,知道有戏,一脸不屑的接着说:“何止见过?青铜弯月刀,正是别在那个家伙的身上。
那天晚上,他被大山猫追赶,碰见我后,我还救他一命。帮他赶跑猛虫,这个家伙,却躲着我,连道一声谢都不给。
你说,此人有礼么?本来见他一个人,因此并未太过计较。”说到这里时,口气突然一转,问道:“而你说的东湖东岸,要等候的就是那个人?”
“嘿!跟你无关!”百贵感觉有些上套,对方不好惹,他极其的不愿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