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见他变化多端,不由得提高了嗓门:“道兄,爽快点,天崩地裂,流血漂橹,作何解释?”
“干你何事?”百贵吓得一跳,并不想说太多,于是耍太极:“哈哈哦哦……啊!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些练功的技法之词。
至于……等人嘛?那个人,却不能和你明确的相告。问完了?道兄告辞,请你慢走。”
玉阳见他刁嘴嗡嗡虚与委蛇的态度,心中暗忖一会,更大声的说道:“兄弟,且听我说,也许,你无需再走冤枉的路,他已经死了,你,信么?”
“怎么,死了?”百贵闻得一怔,紧张的不解的问:“你还道如何?”
玉阳回忆那天发生的事,又是一脸不屑,一脸嫌弃,说:“还是那天晚上,那个无礼的家伙,我生气他没有胆量,老虎都奈何不得。
他求我帮忙却藏身遁迹,我使了一点内劲,用声音发力把他震得受不了,从土遁中逃出来。
待要问他的话,这个人,实在也孬种得厉害,身不回头一路狂逃。我生气了,心想闲着没事,便对他一路紧随不放。”
“扯!你好斗,并不表示别人也会像你。你这么霸道,鬼才愿意靠近你。”
玉阳点头道:“也许吧,告诉你,这个家伙,在被我逼得走投无路时,跳湖自杀了。我这样说清楚原委,你,可信么?”
“真的假的?我不信,不,我……信,你娘个嚓嚓的,信你才怪。”百贵将信将疑的说话,眼珠子再次骨碌碌快速的转着。
朝四周瞄了几遍,随便对玉阳抱了抱拳,心不在焉的说:“信,你说的我信了。姜兄,如果没有特殊事儿,你只道是得了闲心,我可得赶紧赶路。就这样,萍水相逢无瓜无葛,我们就此别过,再见,永远不要再见。”
说完话立即提起行李,用力抻一回身子,朝前方急促的跑路。
玉阳看他如此仁兄,由不得心头火再次大起,朝他大声吼叫:“站住,我的话没有问完,而且你的事儿也没有抖清,你没头没脑的对待朋友,门都没有。”
“咦呀,朋友?什么朋友?走路摔倒讹人钱的强盗,你还有完没完?放过我,你是勾魂的鬼么?”刚走不远的百贵,猛听他一通炸呼,心一紧一个哆嗦腿软,再不能走路。
“我不打你!”玉阳追近他,自信的向他解释。
“扯!纠缠不清的家伙,老子才懒得理你。”百贵见他来者不善,只好定一定神,摇晃着身子继续走。
此时,玉阳的火头旺盛,用内劲朝他大声的吼道:“回来,事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唉呀索命鬼,我去你娘的吔!”百贵吓得心慌意乱,犹如黄莲灌喉的苦不堪言,脚底一抹快速逃跑,身体连翻带滚的弹跳着。
“好家伙,还真敢逃?”玉阳见得气急败坏,追风腿纵跃着朝他追将下去。
身宽体肥的百贵,为了逃跑,将所有的看家本领全部使出,可惜,并不够玉阳看的。
“索命鬼,你……你杀了我吧!”不消几,他累得直喘粗气,可怜兮兮的在路中躺下,认命的玉阳被逮住。
“当我不敢?”玉阳按住他的腰甲,睁大眼气呼呼的凶他。
百贵很无奈,为了保命,只得化作本相。一阵烟气生起,百十斤重的龟壳打横的赖在路上,任凭玉阳怎么喝骂踢打,他是稳若磐石,不愿再次动弹。
“百贵!请与我好好谈谈!”
此时,百贵在本体中运气化功,想着事不过三的道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沉默以待。
“兄弟,与我一说,行否?”
想到他之前说的话,那些吞吞吐吐无头无尾的,这让玉阳的好奇心一直存在着。
地上的大乌龟仍然不理不睬,时候一长,无可奈何的玉阳,只好连续的恐吓:“周百贵!出来,否则,我要生吞活剥了你!”
里头的百贵仔细的听着,此时的他心揪气促,百念思索后,在壳里瓮着声的给他支招:“老兄,你不能生吞活剥,千万别生吃乌龟肉,吃了,你的口舌会生疮的。”
玉阳气呼呼的吼道:“闭嘴!”
“告诉你老兄,我的肉,需要架火烤熟了才好吃,而且,这样子的口感更好,少油,脆。”
“你?有完没完?”玉阳见他耍这样的无赖,厉声警告:“信不信,我拿石头把你的龟壳砸了?”
声音颤抖:“姜大哥,吃口药,不慌……啊?我睡觉,你……慢慢砸吧!”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玉阳果然去找来石头,然后用石头小力敲击他的龟背,强势的声音威胁他:“百贵,出来,你给我出来!”
“唉唷!好怕怕!玉阳老哥,告诉你办法,你想要杀我,先得准备好姜葱油醋,弄一些盐巴,炒一些花生,弄一点烧酒,再搞一些碗筷才好呀!”
“孬种,我不稀罕吃你,你只要给我出来!”
“哈!不出,我不出去,我没有欠你钱,你咬我?”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玉阳气得用石头继续砸。
“唉……唷唷唷!玉阳兄,你怎么那么着急呢?告诉你,你别这么砸,真砸烂了我死了,肉会变味的。告诉你,你得把我扛到河边,把我洗洗干净,再用锋利的刀子好好的给我开膛。”
“周百贵!”玉阳气得咬牙切齿。
“玉阳兄,告诉你实话,其实我呢?我从来都是很怕死的,遇到危险,我会死命的护住最后的保命龟盾。
还有,你如果对我开膛破肚不好弄,可以将我头下脚上,用力的杵进沙堆里。”
玉阳被他自嘲自贱的话气到不轻,不怒反笑道:“周百贵,你……你还真是自作自受。想引我乱神?门都没有。”
龟壳里的声音带着恐惧:“姜兄,我们做了人,就要学着做了人的生活。
我详细的介绍你,扛我走到河边,最好有淤泥的地方,用绳子把我定住,然后用木棍杵我的屁股,我也许一着急,那么绝对会破了法的。”
“出来,我对乌龟肉不感兴趣,半点也不杀你。”
“扯!你凶神恶煞,一副杀手恶毒,我才不跟你面面相对。嘿嘿,我还教你烧烤之法,你可愿意听么?”
“哦?好吧!孬种,且听你怎么狡辩。”砸龟壳砸累手的玉阳,被百贵绕得又气又恼,便坐在他的龟背歇气。
“老兄,在河边时,找一根尖头的细木棍,对准我的后庭一棍子戳了,两头穿过去,这样架着能方便的烧烤。呵,呵呵!”
玉阳突然笑着问他:“然后呢?”
百贵哭丧着声音:“去头掐尾,把五脏六腑洗弄干净,将我的肥肉往水里游一游,洗净身上的泥沙血水,再把调料放足一点,必会烤得更好吃。”
“再然后呢?”玉阳听得摸了摸肚子,干舔着嘴唇问。
“我……我……我已经说了很多,具体的看你的,你……还要我说呀?”
“当然。”玉阳漫不经心的回应他。
这个周百贵,对烧烤的经验似乎很熟,外面强人不走,他只能苦口苦脸的一直说个没完没了。
未了时,还小心翼翼的说,万一是烤糊了,或者口味太浓,口干舌燥了,需这样,或者那样,百贵的话十指向心,一直都在郑重的提醒河水的重要。
玉阳被百贵绕来绕去乱七八糟的胡扯一通,气到哭笑不得而又无可奈何。可是,经百贵如此一闹,他的火气却也已然弱下不小。
但是,关于那个跳湖的人,关于百贵提到过的毁天灭地的事,使他抓肝挠肺,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令玉阳有了与他斗到底的心思。
“百贵,你耍赖不肯走,少不得,由我带着你走了。”
龟壳里的声音突然大亮:“诶!好的,随便,随便,谢谢!”
玉阳摇一摇头,运起真气,两手一托把百贵高举过头,步伐微重的走起路。
可是,不一会儿,他便走得两边摇摆,双手的乌龟举得很吃力,他怒不可遏的威胁百贵:“仁兄,你别使阴招,要不然我动怒了,真的会砸你生吃。”
“我,我没动哪!”百贵的声音变得害怕,玉阳的步子马上变得轻松。
“再不说出我想要听的话,装聋作哑的胡说八道,我会用更大的石头将你的龟壳打碎。”
“唔……唔唔唔!哦……哦!咦呀……哦哦哦。”百贵认准某些死理,吱吱唔唔耍起太极相对抗。
再走一段路,左右晃动的乌龟一直不安份,这么一来使玉阳觉得很累,把他猛放在地,速去路边寻找大石头。
恐惧的百贵迅速开壳探头一看,马上颤抖着声音支招,让玉阳去扯一些藤条回来,严严实实的将他五花大绑,用棍子倒吊着走才方便。
玉阳一听果然照办。百贵本来想趁机逃跑,可探头一看,所停之处是森林,四周的藤条随手可扯,他的计算用尽无法逃脱,再次变得苦不堪言。
他见得细藤条不好捆绑自己,自作聪明,叫玉阳把围腰的苎麻布解下,扯成一些长条子,把龟身横直的绕实,扎紧后用木棍挑着走。
玉阳闻言又一一照办,并取笑他:“百贵,你使的招儿挺管用的,明天晚上,我照你说的办法吃定你。哈哈哈!”
“呼嗞!呼嗞!”百贵气咻咻的喘气,缓兵之计能缓到什么时候?他已经变得敢怒不敢言。
玉阳扛着他走时,他的求生一直旺盛,困在藤网中,摸摸索索偷偷的解藤绳,寻机会想偷偷的溜走。
自信的玉阳感受到背后的动静,当然知晓百贵的算盘,仗着一身真功夫,也不戳穿百贵,由得着他在背后胡闹。
走不多远后,在一个山坳的路头处,一种直觉的气血杀伐大危险,让玉阳马上变得警惕。
他抖了抖背上的乌龟,迅速的抬高眼神,朝四方可及的山岭细细的搜索。
果然,身子的左后方,千丈远处的一个山头,突然冒出一个快要疯掉的女孩。
远远可见这个女孩正在慌不择路的朝山下拼命的奔跑。她的背后似乎有凶猛的东西追来,让她在沿途不断的跌跌撞撞,整个人充满了绝望的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