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村年青人多吧?”池田一郎笑着问阿拉坦:“有上过学的或想上学的人吗?”
“不多,只有三十几个年青人,上过学的几个都走了,这年头文化的人很少,有了文化,都被上边的机关找去了。想念书的人倒是不少,但哪里去念哪,现在这样的兵荒马乱年代,我们也没多少钱去念书。”
“还是念收得好,有了文化,才明事理。”一直未说话的宁布突然插言道。
“你是,”阿拉坦看着宁布“你也是兴安人吧?”
“不,我是呼伦贝尔人,我叫宁布,在兴安。。。。”
“喂,”池田打断了宁布的话,转身又笑着对阿拉坦说:“天不早了。乃吉,我们以后再聊,现在我们忙着去旗里哪。再见。”
“再见!”阿拉坦与这位自称朝鲁门的同龄人谈得很投机,看着他们跳上马背后扬鞭而去,有点依依不舍。
阿拉坦是本村土生土长的蒙古族青年,是村东头奈木汉家的二儿子,在村里是有名的蒙古族布和钦摔跤手,曾参加过旗里举办的那达慕大会的摔跤比赛,获得过第二名的成绩。
当阿拉坦上山放牛回来,回家的路上遇到自己的姐姐萨日那正赶着她的一头小牛犊往家走,不时地还把手在额前搭凉,遮阳向村前的那条路东头张望。他知道她老向东望,是盼着他姐夫的归来。这样已好几年了。他对自己的姐夫出走的原因不是很清楚,但村里有传言,好象是参加了什么八路,并未走远。为此他问过姐姐,姐姐却坚持说他姐夫去阿尔山给人放马去了。他不知阿尔山在哪,但听别人说阿尔山离这儿老远了,去那里,就行从伊胡塔搭车去通辽或郑家屯,然后北上。所以,他见姐姐老往村东头张望,就知道他盼着丈夫回家。
萨日娜的丈夫木仁并不是本村人,而是甘旗卡西边的一个叫哈日乌苏艾里的人。前几年才带着她与孩子们迁到这里的。来这后不久,其丈夫就以去阿尔山给帮人放马为由出走,已好几年未回来。
不过,对于姐夫的突然离去,阿拉坦感到有很多疑点,有一次他路过姐姐的家门口时,突然听到其姐姐好象与一人男人谈话,他本想凑到窗前仔细听,谁料不小心碰倒门连贴墙放着的一把铁锹,哐当一声,他被拌倒了。他忙站起来跑进去,问姐姐:“姐夫呢?”
“他不是去阿尔山了吗?”他姐姐奇怪地看着他:“他回来了吗?”
“你在骗我,”阿拉坦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未看见。孩子们到姥姥家玩去了,家里就只有他姐姐。可他刚才明明听见姐姐与一个男人谈话哪,难道听错了么?不象啊。
他不信,去开柜盖,没有去揭水缸盖,也没有他姐姐家里没多少家具,折腾了一阵,什么也没找到。只好自认听错了,与姐姐搭讪几句,走了。不过,从那以后,他就不再相信姐姐的话了,隐隐感到其姐夫就在附近。对此他也觉得很神秘。
今天在路上见到几个人,来后旗教学。他也感到新鲜,想把这事告诉其姐,听听姐姐对此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