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们兄妹二人的到来,太爷爷腾了一间房子,放了两个席梦思的床,想让我们两个孩子过得舒服些,对我们甚是关爱。
古老的四合院,还是老的房子,老的建筑材料,可经过改造,有了暖气,屋里温度挺高的。虽是地处闹市,可夜里很静谧,住得挺舒服的,一觉竟没在平常起床的时间醒来,要知道屋里还有妹妹一起睡呢,说明我们两个孩子睡得有多死。
太爷爷溺爱我们,到了太阳老高的时候也没叫我们起床,让我们睡到自然醒。起床后,我和妹妹挺不好意思的,看到我们那害羞的样子,太爷爷乐呵呵的,满脸是宠爱。
妹妹小,我不小了,不能把太爷爷的宠爱当作理所当然,为摆脱那小小的尴尬,我提出给太爷爷按摩,以表达晚辈对老辈的崇爱。反正太爷爷已经知道我在山中干什么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在太爷爷的卧室,老人家经过我的“魔手”所使出的“魔力”,让太爷爷冬春之际生出的不适,立刻消散了。太爷爷起身后,我又服侍了他老人家洗了个澡,在他出来后,满口地赞我:“重孙啊,你很厉害,太爷爷为你骄傲。”“你给太爷爷洗的这个澡,是十几年来最痛快的一次了。”
听了太爷爷的话,我有一丝骄傲的感觉,也有一种报答了太爷爷的宽慰。
我们的到来,二姑奶奶、三爷爷、四爷爷、小姑奶奶都让自己的孩子把我们领去他们的家,请我们吃饭,给我们买新衣服,亲热得不行。
我呢,就给他们家家户户写春联,北京人还有些老派,挺讲究这个的。看着我写出的春联,太爷爷捋着胡子,满意地笑开颜,嘴上叨唠着:“咱武人的后代也有个会医能文的孩子了”。那些在北京的爷爷奶奶们都没口子称赞,说:“你这孩子真有出息,没白受苦。”他们/她们以为我是在深山练出的这笔不俗的书法。
我写的春联,太爷爷不仅让我贴在堂屋的门框上,也贴到了院门上,让街坊四邻都看看我在春联上写出的遒劲笔法。太爷爷有点显摆地对来的客人介绍说:“这是我那刚找到的17岁的大重孙子写的,不错吧?”
人老心童!
同样,我们也去了太姥姥家,把在香港带回的礼物送给她老人家。而满族的习惯更是礼多、礼不可废。太姥姥捧着我和妹妹拿去的高档毛衣毛裤,摸在手上那种柔滑异常的感觉,让她老人家摸个不停,说着:“这毛衣穿在身得啥感觉啊,这外国的东西还真好。”
在香港我给舅爷买了块古董怀表,因为不能走了,算是便宜地拿到手。舅爷拿在手里仔细查看,判断说:“这是有120年以上的英国怀表,瞧这图案,估计还是块贵族用表。”舅爷自是高兴了,他懂这些。他还带我到老修表匠的家里,让他打开,里面机芯竟有15粒小钻石,俗称15钻表。老工匠简单摆弄了摆弄,清理了清理,表就能工作了。老表走得还挺准,一天误差不到一分钟。
舅爷也是高兴,拿到这块旧怀表后,就不停地给我讲述鉴别古董古玩的故事,从中告诉我淘宝里面的门道,算是一种启蒙吧。
从工匠爷爷家出来,走不远就是潘家园老旧物品市场。那时的潘家园规模很小,只是个传统的地摊鬼市。主要是开放了,政府也不大管了,任人到这里设摊叫卖,当然是在规定的时间里。
临近春节,有的家庭因搬了新家,或清理家中杂物,想把旧物倒腾点钱的,就用三轮拉到这里设摊。下午了,好东西已经不多,但林林总总的也有不少,舅爷对我进行现场教学,如何取物看物,嘱我绝不能从人家手中直接拿过古物,以免出事说不清楚再比如什么东西都不要听故事,只看东西对不对,这行里骗子自古就不少买旧物,没有合理的价格,想要买到,出价和还价的道道就太多了,所以什么东西值或不值,只有接触多了才会明白。所以要多看,少出手。
这难度太大,我听完当时就没了信心。在香港太姥爷家,他们欣赏古玩的说法不是这样,但他们给我勾起的兴趣,立刻被舅爷给基本扑灭了。后来我才明白:阶级不同,看待一件事物的出发点就不同,结论常会相悖。
可是,第二天我仍鬼使神差地一大早自己就跑到了潘家园转了起来。我还是不甘心啊!我心里有个想法,自己淘到一付银针,而能见到这样的古物的,旧货市场是机会。我不可能到古董店求购。
当然,北京天寒地冷的,我个大男孩也无心自己跑到公园商场去转,去潘家园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我先在一个地摊上看见一枚钮章是y家族的图案,纳闷她家的东西怎么到了中国,难道是她的老祖宗丟在中国的?这东西北京人也不重视,恰巧被我看到,花了10块钱就买了下来。
看到有卖旧印章的,是石质的,石材看上去很是不错。忽然想起何不给师傅买下,送他另刻新章,于是我也花不多钱买下了三方,其中一方的材质后来才知道是青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