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敏的脸气得煞白,她心里明白,何佳一定是撒了谎。
但她还不死心,又去问向子威。
向子威不知道何佳前一天回家晚的事情,就随口说下班后大家就一起回来了。
肖丽敏怒火冲天,气冲冲地去找何佳,问他那天晚上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今天不交待清楚,她就坐办公室里不走了。
何佳很是尴尬。
他一方面在心里埋怨梁静波不懂得见风使舵,替他圆一下谎。
另一方面,他又小心地对老婆陪着笑,在心里搜肠刮肚了半天后,找了个理由说,那天由于白天工作很多,下班后身体感到很疲惫,听人说按摩一下可以解解乏,所以就找人按摩去了。
“不过,”何佳最后特别强调到,“那天我专门找的是男人按摩的,没想到男人的手劲太大,疼得我龇牙裂嘴的,难受得很。”
肖丽敏脸上的乌云一扫而空,用抱怨的口气对他说:“那不是花钱买罪受嘛!”
何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附和着老婆说:“谁说不是呢,下次我再也不去他们那里去按摩了。”
一旁的王路华小声地笑了出来。
肖丽敏没有发觉,心满意足地走了。
何佳狠狠地瞪了王路华一眼。
王路华说:“你瞪我干嘛,我劝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寻思着,这件事儿早晚会穿帮的。”
何佳不高兴说:“你这张乌鸦嘴,从来没说过一句靠谱的话。”
“得得得,我一片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了,不信的话,咱们就走着瞧!”
“你就不会让我省点儿心嘛。”
“不是我不让省心,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一下,忠言逆耳啊。”
“算了,你别对我提那些什么所谓的‘忠言’不‘忠言’了,你让先我安心几天吧。”
“行,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了,随你的便吧。”
隔了几天,肖丽敏终于还是明白过来了,说哪有男人按摩的,你以后别想再来骗我!
何佳信誓旦旦地说,真的是男人按摩的,我去的是盲人按摩院,那里面的盲人都是男的。
肖丽敏说,那你告诉我是哪一家按摩院,哪天我去看看。
何佳急了:那晚太黑了,我也没记清。
肖丽敏冷笑了一声,何佳心虚地不再往下讲了
从那以后,只要下班的铃声一响,肖丽敏便马上准时到技术部来守候何佳。
除了何佳有时候真的需要加班,而且还得有人作证以外,其他的日子里,何佳一下班就得老老实实地跟着肖丽敏回家去。
下班回来时,向子威走到路口,准备等车时,发现齐天乐和王胜美早就已经在路口了。
原来,他们是坐着公司里其他人的摩托车到路口的,所以到的比较早。
上车后,齐天乐买了三个人的车票。
开始的时候,王胜美和齐天乐分别坐在不同的座位上,隔着座位不时地说着话。
但没多过多久,齐天乐便坐到王胜美的身边去了。
齐天乐侃侃而谈,对王胜美讲着他以往的那些辉煌:什么他前不久又和国外的公司签了笔大单啦,什么他以前开公司时,一年的产值可以达到多少啦等等。
王胜美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一个小学生在倾听大师发表演讲一般。
齐天乐看到王胜美这样,更加地得意起来,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
齐天乐戴着一副眼镜,今年大概三十七、八岁左右,可是他头顶上的头发已经渐渐的稀疏,露出了一小片亮亮的头皮来。
他每天西装革履,烟不离手,喷云吐雾的,像个行走的大烟囱一样。
只要他来上班,销售部里保准少不了刺鼻的烟味,隔老远就能闻得到。
按照老赵的说法,在他们销售部,连蚊子都不太常见。
为什么呢,因为大部分的蚊子都被烟味给熏走了,即使有个别执迷不悟的“钉子户”蚊子,也早就被齐天乐的尼古丁给毒死了。
车到了青城市后,齐天乐和王胜美坐别的公交车离开了。
向子威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1路公交车,上车之后,司机问他在哪里下,向子威说是百花园小区。
司机说,这是他今天的最后一班车,所以他就不报站名了,到站了之后自己就主动下去。
到了农工商超市附近,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和一个抱小孩的男人正等在那里。
司机嘟囔着说:“今天算倒了霉了。”
到了下一站,又上来了一个女人,司机连连地叹着气道:“今天真倒霉!”
向子威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女人诧异地看了看司机,然后找了个靠车门的位子上坐下了。
后来抱小孩的男人在国际大厦下了车,而和他一起上车的那个女人却没有下车,看来他们并不是一家人。
司机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看来他想把今天这趟末班车开成一站式公交车的希望,彻底地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