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弘治可喜她能答应,想一想回她:“你是六月底生的,而今已是十月初,算来已满二十三岁了。”
六月底生的,二十三岁?倒是和她在现代的年纪一般大,黎姜点点头,望了周弘治一眼,忽又问他:“那你多大了?”
周弘治道:“朕今年三十有二。”
黎姜再度掰起手指头,三十二减去二十三,乖乖,他比她这个身子大了九岁啊,当即口不择言指着他,哑声道:“你老牛吃嫩草!”
周弘治:“……黄金九十两。”
黎姜哎呀一声:“怎么九十两了?”
周弘治白她一眼:“八十两。”
嘁,小气鬼!黎姜轻声嘟囔,这才明白他是恼于自己说他老牛吃嫩草,因怕自己再开口连八十两都要没有了,是以咬住了唇,不敢再多言语。
周弘治见她不说话,心头刚才窝的火才消下去些,只是回眸瞥见她脖子上的那道紫痕,还是觉得有些事必须要让她知道轻重,她才不敢贸然行动,是以便道:“你宫中的银霜惠草因疏于职守,看护你不力,朕已叫她们去宫正司领了罚。只是这一回朕姑且惦念着她们初犯,未曾动用重刑,若再有下次,让朕知晓你又跳了井上了吊,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你凝月宫的人无用所致,既是无用,朕必会让整个凝月宫的人为你陪葬。下回你若有心不让她们活着,大可以再试试别的死法。”
“你……”黎姜不想他心狠至此,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出个下文来,眼睁睁见着他说完话,甩甩衣袖就分外潇洒的走了。
只剩着她站在飞羽殿中,单薄的衣衫被从窗缝中挤进来的风大力吹起,这才感到了秋日的寒凉。
且说周弘治回到殿中,虽是对黎姜放下了狠话,但入夜安歇时,眼前总还是会飘过她吊在房梁上的那凄惨一幕,甚至于在梦里也不得好过,竟做梦黎姜鲜血淋漓的躺在床上,终究还是割腕死了。
他胸口大痛,扯着被子便从床上陡然坐起身,直把帐子外头守夜的高得禄吓了个哆嗦,忙近前道:“陛下有何吩咐?”
周弘治擦擦额上冷汗,半晌才掀开帐子,同高得禄道:“贵妃那边可有事?”
高得禄不曾料到他睡至半夜起身就为了问贵妃的情况,忙摆着手道:“无事,无事,娘娘无事,小的守了半夜了,也没见凝月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