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清楚最后陈兰金的事情怎么解决的,对这个大姐她不关心。
陈兰金在家闹得很凶,几乎天天摔盆砸碗的要走,但王月桂就是打死不给她身份证和钱,就算她想走,也去不了哪里。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田里一堆活等着王月桂去做,陈兰花也才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手上没有多少力气,那些水稻打下来后又死沉死沉的,水田里又都是淤泥,她根本扛不动那么大一麻袋的水稻到田埂路边。
年纪更小的陈兰荷更不必说了,还有小家弟陈文松,两个家里的老幺,顶着毒辣的日头,拿着镰刀帮忙割水稻。
竹木村里像他们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小小年纪就要帮家里干农活,劳累得面黄肌瘦。
水稻打下来了不能一直放在田里,南方这边都是水田,稻谷放在田里太久会长芽,陈兰花先从打谷机里分摊装好半麻袋水稻粒,再一点一点的背到土路边,有时候田埂太滑,好几次她都摔倒了。
把打下来的稻谷背到土路之后,如果有骑摩托车路过的熟人,又正好是往她家在的山屯去的,就让别人帮忙运到路口,晚上王月桂会用扁担挑到楼顶去,等第二天天微亮的时候再摊开进行晾晒。
光是晾晒水稻就有好几道工序,需要用筛子把多余的稻叶碎屑抖掉,反复几遍能进去真正的晾晒,晾晒的过程中还有隔两个小时就要人上去把稻谷翻个,让它们接受太阳光的均匀暴晒,这样反复好几天稻谷才算晒好,才能装进粮仓。
都说六七月的天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大太阳,下一秒天边就爬上来一朵乌云。有些老人会通过云朵方位和走向来判断会不会下雨,但也有不准的时候,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在地里忙活的人就急忙往家赶,去收晾晒在楼顶的稻谷。
往往有的时候刚把稻谷收起来,黑云就散了,太阳就又出来了。等人把好不容易收起来的稻谷再重新摊开,就突然哗啦啦的下起雨,毫无预兆的把已经快干的稻谷淋湿。
这就意味着,一切工作都白做了。
被雨水淋过的稻谷等不到第二天重新晾晒,就会发芽,这样的稻谷只能留着自己家吃,卖不出好价钱的。
因为竹木村现在还是土路,坑坑洼洼的,那些有摩托车的人家行动还快点,割稻谷搬运稻谷,就连雨天赶回去收稻谷都比陈兰花家快。
因为陈兰花家没有摩托车,没有多余钱的买这样最简单不过的交通工具,所以赶上这种下雨天,地里劳作的三姐弟加上王月桂,就只能光脚跑着回去收稻谷,往往等人从老远的田里跑回去,稻谷没收完就开始下起雨。
陈老头和陈兰金是指望不上的,把稻谷收完然后用塑料大布盖好,陈兰花才拖着虚软的身体回到楼下,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她竟然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下雨了,可以暂时不用去田里割稻谷了,她可以歇一歇,缓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