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的事,只有李愬府里几个心腹的侍卫知道,冯征明并不知道。所以关于刺杀的一切始末,除了李愬和李克俭,其他人也不知晓。
冯征明这边说的振振有词,周通那边听得像是醍醐灌顶一般,一拍大腿,大喝一声:“对呀,这个李愬太可疑了。”
冯征明:“……”
我刚刚说的,你有听进去吗?
“可是你想,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刚刚十三皇子自己也说,他没有做这些事的动机。目前来看,发生了这么多事,十三皇子可获得了什么好处?冒了这么大险,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和这些事情没关系?那什么都不做,不就行了?”
“那刘墉是怎么知道作弊的法子的?最大可能就是十三皇子告诉他的,所以他才回告诉自己的新主子,才会拿到市井去牟利。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十三皇子不可能无所图。”
“这是最说不通的地方,但是刘墉已经死了,十三皇子失忆了,这个也就变成了无头公案了。除非十三皇子能想起来什么。”
周通没有继续谈话,冯征明的解释,在他眼里是有些草率的,但是目前也没有更有力的说词,所以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事到如今,案子能顺利破获,对皇上,对朝野,都能有个说的过去的交代,李愬找出的线索固然是重中之重,但冯征明的决断也不可或缺。
“暂且就这样,先把案子结了吧。日后再有什么变故,那也是日后的事情。到时候,老夫还是不是大理寺卿,犹未可知,还是不要庸人自扰的好。”
况且现在最棘手的,是王守一的宝贝儿子跟舞弊案卷在了一起。如何处置,真是让人头疼。周通打定了主意,冯征明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倒不是推脱,只不过越是棘手的时候,就越要有个主次,周通有自知之明,冯征明为主,自己为辅,共进退才是最好的法子。
“老冯,王珏的事情,你看如何是好?”周通主动将话题转了过来。
“上折子吧,如实向皇上禀报,下笔留些分寸就是了,你看这样可好?”
这话说的就很有水平了,什么叫下笔留些分寸?周通这种的官场老油条,岂有不明白的?大锅甩给三皇子啊!至于李愬,那就用个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好了,最多就是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至于如何处理三皇子,那就不是他们两个朝臣要头疼的了,自有皇上拿捏。
如今,三皇子自以为选了一个两全之策,却不想有一口大锅,从天上砸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他的身上。除了皇上的责罚,还需要面对王守一的怒火,那可是朝中最有威信的言官啊,可以闻风奏事,不负责任。冯、周两个人,光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听说秦淮河的画舫里,最近流行的一首叫凉凉的曲子。冯、周两位大人觉得,将这首曲子,送给此时的三皇子,最合适不过了。
果然不出所料,皇上将最近的怒火统统撒到了三皇子的头上。第二天冯征明去请示李安在对王珏的判罚。
“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别说他一个七品的言官了。不过你去替朕转告一声,他儿子是信了老三的谗言,才落得这般下场。”
这是要把三皇子往重里整啊。三皇子往后的日子,可真就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