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轰”的巨响,几十万的解剖床瞬间砸成了废铁。丁源被变了形的支架击中,直接飞到了四米开外的柜子上,猛烈的撞击,差点没让他晕过去。
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混杂着香油和灯烛的熏蒸味钻进了他的鼻腔,顿时感觉头脑清醒、耳聪目明,就像泡在盛满温水的木桶中享受着轻柔的按摩一般,浑身的毛孔都放肆地呼吸着,说不出的舒服和畅爽……
揉了揉尘土弥漫的眼睛,这才看清楚,整个解剖室已经被两个“七赤守身”搅得乱七八糟,如同C4爆破后的房屋,瓦砾遍地、尘土飞扬。
解剖室中间的不锈钢床也变成一堆废铁滚在旁边,在原来放置床的地方,一个大约直径两米的洞口黑漆漆地向外冒着青烟。刚才那股令人舒服无比的味道,应该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丁源回过神来后才发现,两个“七赤守身”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两滩粘哒哒的黑水在散发着淡淡的焦臭。
抬头看了看地下室入口,王颜颜蹲在墙角,脸色惨白,正用双手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伴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望了望洞口下面,又是一条整齐的石梯直通深处。转过脸对着王颜颜喊道:“你不得了啊,狡兔才三窟,你却挖了这么多洞,比兔子还厉害。”
王颜颜喘着粗气,眼光中射出了两道令人心惊胆战的寒芒,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原本想让你死个痛快,也不知道去哪里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就敢来这捣乱,还害我失去七赤守身。”
丁源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竟从地上翻身而起,洋洋得意道:“等会,等会,你说什么?那两个大块头挂了?怪不得我怎么发现全身都不痒了呢。哈哈哈哈,挂得好啊!”
“别得意的太早,你等会儿就会知道,能痛快的去死,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福气……”
说完,王颜颜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手掌向上,左手掐指呈莲花状,右手置于头顶,口中发出一串“哄哄尼尼么么”模模糊糊的咒语。
眼见她的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地一团白色雾气,将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一会儿后,雾团又由白变黄,在Led灯光的映射下,亮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丁源不知道这女人在干什么,老是在那比划,却也不见什么其他的动静,可自己也不敢靠近那亮晶晶的雾团。索性走到洞口,瞧瞧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竟然可以让两个大块头莫名其妙地消失。
但是任凭他怎么看,在这条十多米长的石梯尽头,除了点点像油灯烛火发出的光亮和不断飘出的味道,什么也看不清。
管他有什么东西呢,反正在这儿也打不过那个臭婆娘,不如下去看看。想着想着,他就要抬腿往石梯下走。
“站住!那里面岂是你能下去的。”背后传来严厉的呵斥。
“哼,你说不下,我就不下啊?你自己在那里慢慢的玩雾团,老子恕不奉陪。”不等王颜颜说话,纵身跳了进去。
王颜颜大叫不好,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越是要阻止,越是说明下面有问题,但是丁源已经受伤,脚步不能像平时那般迅速。当王颜颜赶到洞口时,他还没有走完一半石梯。
回眼一瞥,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围绕着“臭婆娘”的雾团此刻居然离自己只有两三步了。
后背上一声“砰”的爆裂声,雾团把丁源重重地撞得飞起,然后所有雾气迅速收缩,将他硬生生地冻在了半空中!
急冻的雾团虽然看似冰冷,实际上其中的每一滴雾气都沸水般滚烫。
开始时,丁源还只看到自己的皮肤局部轻度红肿、无水疱,疼痛明显却还能勉强忍住。
大约一根烟的功夫,那种烫已经开始由发红的皮肤外向里面钻,灼热感越来越强,密密麻麻的黄豆样小水泡先后出现,该死的痛痒又来了。
最可恶是现在四肢都不能动弹,唯有活生生地忍受蚀骨销肉的痛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脚连同指甲甲沟、眼睑、腰背、胸腹,唇舌长满大小不规则的红斑,有的甚至开始溃烂流脓。
王颜颜缓缓走下石梯,面无表情地看着定在半空的丁源,冷冷地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是不是现在觉得,刚才要能痛痛快快死了,那该多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