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彩能在人前施展手艺,又听他夸赞,顿时更觉心花怒放,比吃甜点还甜。
“她居然还有这般手艺,真是难得!”
古若妍素来畏苦喜甜,如今吃了这么清甜可口的点心,对眼前这位姑娘又添了几分欣赏,只觉相形见绌。她听见俞修龙夸秋彩便也连声附和。
秋彩受到她的夸奖,更是有些飘飘然,将刚才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好啊,这红豆饼做的真是太好吃拉!”
近来由于天气枯燥,古崇时常莫名心烦,如受猫抓似的,也没有什么进食的欲望。方才婵娟送来这些糕点,他本不想吃,但见这饼做得品相极好,香味颇为诱人,禁不住拈起一个尝了尝,竟然胃口大开,连声赞妙。
“能将这平常的甜品做得如此美妙,真是不简单!”他对秋彩是越发喜爱了。
“爹,何事唤我过来?”
古胜川刚走进房内,便看见了桌上的饼和羹汤,顿时目光被吸引住了。
“你尝过这个没有?”
“还没呢。”古胜川摇摇头,拿起一个,刚吃几口,双眼忽地一亮,连“唔”好几声,不住点头,“这豆饼,哎呀……又香又软,好吃!这是谁做的?”
“你肯定猜不到……是秋彩姑娘做的。”古崇欣笑道,他年纪渐高,最难受的便是食不知味,夜不能眠,这下子有了胃口,自然心情大好。
“哦?”古胜川奇道,“她还有这般巧手艺,真想不到。”
“若妍怕是赶不上她了。”古崇仍是习惯说话带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刚才我吃了这饼,心里一高兴,气顺了许多呢。”
“那可真好,真好!”见父亲高兴,古胜川亦跟着高兴,他对秋彩的好感又增加不少。
“川儿,我跟你说个事,那两个孩子,对,就是俞修龙和秋彩他们两个……我都挺喜欢,很对脾性,所以我想要是能收他们做干儿女……”
古崇唤他正为商量此事古胜川听了也大为兴奋,拍拳道,“那可太好啦!”
“等会儿,我没说完呢。”古崇叮嘱他道:“别老是这么着急得意,须知得意忘形啊?”
这“得意忘形”四个字说的颇有深意,古胜川一听,心里突跳,“您……都知道了?”
“怎么,在你眼里,我已经老糊涂了么?”
“孩儿不敢!”
“算啦,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也别有太大的包袱……贸易行商,谁能稳赚不赔?”古崇拍了拍儿子肩膀,笑道“咱们挣得够多了,不需要这样卯着劲去拼。”
“诶,孩儿谨记于心。”
其实古胜川最难过的关还在自己那里,他对自视甚严,无法容忍自己犯这么严重的失误。不过现在爹爹也劝他释然,古胜川虽说还有些疙瘩,但已开始渐渐消解。
“对了,刚才说的事儿不忙声张,我还要再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古胜川微微一愣,继而点头,“嗯,孩儿明白。”转身出门去了。
爹爹的意思便是考虑到古念楠,这小子爱乱来可不是一回两回,“俞兄弟和秋彩性子软,我可不能让他们挨了欺负。”
“阿嚏!”
俞修龙猛的打了个喷嚏,他在院内坐下,今夜星光璀璨,本是赏景谈情的好时候,只是方才秋彩觉得有些累,便先回房歇息去了,余下他一人在院子里晃悠着,百无聊赖。
他仰起头数着星星,突然想起了亡父俞家轩,“爹爹此刻肯定也在天上看着我吧,他在这么高的地方呆着,不知冷是不冷?”俞修龙想起家乡的母亲,心里一阵难受,“也不知道家里究竟怎样,妈妈可还好吗?她一个人……”
“等伤完全好了,我就向古家告辞,和秋彩回去吧。”但他转念一想,“秋彩为我逃了出来,若自己未曾丢失官印文书,回乡就任,那倒是再好不过啦……可现在这幅样子回去,怎么办呢?”
他失了官印文书,心里自然一万个不甘心
。这些天来,他曾沿途回去找过几次,客栈、百客村、树林都找遍了,却依旧一无所获。
“再呆一个月吧……若是实在找不到,便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了,让妈妈一人守在家里,我真是不孝!”俞修龙觉得心内一乱,不由烦躁起来,不知道今后的路在哪儿。
正在迷惘之际,忽然传来一阵声响,他转头望去,看见有个人影走了过来,但见这人脚步碎乱,跌跌撞撞,显然一副喝了醉酒的样子。
俞修龙一想便知,“原来是古家小少爷回来了,人们常说的喝花酒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反正我是从没……咦,他不是住东厢么,去这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