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往的路线正通向秋彩房间,俞修龙想起他白日里看秋彩的反应,心知必无好事。当下上前紧跟其后,瞧瞧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暗中戒备道,“若他敢冒犯秋彩,我可绝不客气。”
“咚咚咚”,古念楠醉眼醺醺,一边扣门,身子斜倚在门上,另一只手胡乱挥着,嘴里嘟囔道:“好妹妹,开……开门呐!”
俞修龙一听,顿时怒火直窜头顶,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烂他的嘴,“好妹妹三个字也是你这纨绔无赖叫的么?!”
他快步走上,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
“谁呀……稍等。”
秋彩刚一开门,只见一个满身酒气的人横冲进来,不由“啊呀”一声尖叫,足下风生,立即便闪到了一旁来人一击落空,顿时扑倒在地,“啪嗒”作响。
待她定睛往地上一看,原来是那个不成器的古念楠,不免面露鄙夷,正色道:“古少爷,这么晚了,你到我房里只怕不大合适,还是快请回吧!”
古念楠方才虽跌了一跤,但却毫不在意,晃着身子爬起来,一张俊脸上写满了猥琐的神情,笑道:“小美妞,我知你孤夜梦冷,难以成眠,特来给你补补暖。”说完,他张牙舞爪,便要来行不轨之事。
秋彩冷哼一声,双腿微动,身子轻飘飘又闪至另一边,极为灵动。
她有家传秘技“灵狐跃”身法傍身,自然不怕眼前这醉鬼,方才古念楠连自己的衣角也没碰到,只不过她想与这无赖玩玩罢了。
“古念楠!”
突门外忽得响起一声暴喝,厉若雷霆,将古念楠吓了一大跳。
他愕然回头,突遭一记重拳打来,还未看清是谁,“砰”的一声,整个人便已跌出数米之远,将柜子椅子撞倒了一片,哗哗啦啦响个不停。他本就喝得烂醉,这下子更是筋痛骨酥,百骸如散,在地上趴着起不来,只能抬头狠狠瞪着俞修龙,目光凶毒。
俞修龙浓眉一扬,好似高举的两把大刀,“谁敢欺负秋彩,我便绝不手软,管他是谁!”
这时,古念楠一脸阴鸷,冲他吼道,“妈的,要不是我大哥救你回来,你也不过是条死狗,神气什么?!”
“混蛋!”俞修龙听他如此辱骂自己,火气直冒,一把将古念楠从地上揪了起来,举拳欲打。
这时忽听一股劲风来袭,俞修龙反身挥臂去挡,不料遭一双大手扣在肘、腕几处关节,顿时手上力道被卸,发不出劲。来人只轻轻一推,俞修龙便站立不稳,连退几步,不得已放开了古念楠。
这套精妙手法,不是古胜川却是谁?
“古大哥?!”
俞修龙一脸错愕,望着古胜川思忖道:他那一手擒拿功夫实在厉害,随意一招,便将自己的攻势化尽。
“秋彩姑娘,实在对不住,我这弟弟被酒劲作怪,冒犯了姑娘,我替他向你赔罪!”说完,古胜川朝着秋彩深揖一礼,态度极为诚恳。
“哼,好一个酒劲作怪,古大哥,你没空管教弟弟,今天我正好替你管教管教!”俞修龙心底怒气未消,出言讥讽道。
古念楠不甘示弱:“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教我,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还未及他说完,古胜川喝了一句,一记暴栗打在他头上,“咚”一声闷响。
古念楠顿时痛得双手捂头,“哎哟”直叫唤。
古胜川指着他的头,骂道:“混账东西,我说你还不服气,你看看你……灌了些马尿,竟做出这等畜生行径来,还有脸在这儿说?!”他一指秋彩,喝道,“还不快给秋彩姑娘赔礼道歉!”不由分说,将古念楠扯了过来,往秋彩面前一掼。
“小美……秋彩姑娘,对不住……”古念楠挣扎不过,只得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感到哥哥的手放松了下来,便抽身直往门外跑去。到了门口,他转过头来,狠狠剜了俞修龙一眼。
“哼!”
俞修龙被他怨毒的眼神盯着,浩气顿生,与他目光相对,毫无畏惧之色古念楠一见他这眼神,反而心生胆怯,如惊鼠一般跑了。
“俞兄弟,都是我管教不严,你要怪就怪我,要打要罚,我绝无二话!”
俞修龙心里余怒未消,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秋彩身边,柔声问道:“秋彩,你没事吧?”
其实秋彩一点事儿也没有,但此时心上人在旁边慰问,没事也要装出点事情来。只听她高呼一声,扑到俞修龙怀里,把头紧埋在他胸前,嘤嘤痛哭,身子不住地颤抖,好像遭遇了极大的侮辱似的。
见她啼哭的样子,俞修龙顿时心疼不已,抱着她一阵轻拍细哄,转而怒视古胜川一眼,仿佛无声抗诉。
被他这么一瞪,古胜川也只能点头哈腰,不断赔礼。
这时只听俞修龙说道:“古大哥,住了这几日,古府上下肯定觉得我们十分劳烦大家吧?我们明日便走,以免让你费心!”
古胜川一听,忙出声挽留,“兄弟,兄弟,何苦如此?都是我不好,待会我一定严厉责罚他,你放心,往后他再敢有什么非分举动,我古胜川第一个不饶他!”
听了这话,俞修龙倒是稍稍宽慰了一些,他轻哼一声,并未答话。
见俞修龙不说话了,古胜川又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秋彩,不觉十分愧疚,致歉道:“秋彩妹子,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气愤,待会儿我一定好好替你教训那个小混蛋!你别哭了好不好?”
秋彩从狭缝里偷看他的表情,见他一脸诚恳愧意,不得不接着装哭腔道,“古大哥,我没事……就是,就是心里委屈,从小到大,从没这么委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