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麟应该是不会反对我告诉阿全这里原本有一个怨鬼的事儿。

但关于那怨鬼是从地府逃出来的，这还是不说比较好。

于是我大致地说了说经过，阿全既没有说不信，也没有表示很相信我说的话的样子。只是叼着烟，埋头思索，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说这里本来是有一个鬼？那这鬼和这些尸体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摇头，“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

不过，阿全的话却是提醒了我，我忽然转向秦麟。

“那个怨鬼……他好像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说不定这些尸体跟他有些关系，但是一个鬼要尸体有什么用？”

原谅我贫瘠的脑洞，想不出个答案。

秦麟道，“换个问题，如果给你个选择，你可以永远都不死，感受不到疼痛，几乎不会饥饿。但你只是个透明人，没有人能看见你，而且没有同类，即便有，比起和平相处，这些同类会更想杀了你。你愿意么？”

“那当然不愿意了。”

一个人孤零零地永生？这不是我的风格。人活着要是没有一个同伴，那和受刑有什么区别？

“啊”，我忽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鬼他不想做鬼，而想要做人？这可能么？”

“目前来说，显然他没有成功。但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一般情况下，鬼是没办法长期附着在一个人身上的。因为正常人的身体承受不住鬼物的阴气，时间长了就会死。那如果这肉身本来就已经死了呢？”

秦麟的解释，让我一下子顿悟了。

如果一个鬼，想要以活人的状态活过来，能被人看见，能和人交流。那么最简单的事情就是找个人，然后附身在他身上。

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为了能够拥有一具长期可用的肉身，自然要想些别的办法。

被赶时间封印起来的行尸，的确就是最接近于死人的事物了。肉身不会消亡，魂魄也能暂时地停留在肉身以内，这样的状态，的确有可能是那怨鬼想要的。

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赶尸人要封印住人的七窍，必须是在人刚刚去世的时候就开始的。那这里这么多的尸体，总不可能都是凑巧了死的时候有赶尸匠经过吧？

极有可能，这些尸体全是被那怨鬼杀害的！

“要是这么说，我们可就必须得抓住他了。”阿全听完我和秦麟的对话，神情更加严肃了几分，随后又道，“按着之前胖子说的，周贤背后的人饲养僵尸，很有可能也是为了这一类的试验。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其他这样的窝点。我们决不能就这么不管了。”

他有这样的决心，在我看来当然是好事。

然而，有一个问题却不得不提。

“那你打算怎么管呢？”

“你看这个。”

阿全忽然伸过手来，上头有一些残留下来的朱砂粉末。

我看见了，但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这个？”

“怨鬼的行踪不好找，但赶尸匠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