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闻声,忙将并蒂莲花香囊塞进了梳妆匣子的夹层,转而从笸箩里取出了另一只宝蓝色的梅纹香囊,就开始穿针引线,她佯装随意的问了句:“是吗?”
浮光看着茯苓有些慌张的动作,掩嘴笑道“小姐你就别藏了,奴婢早就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茯苓瞪大眼睛望着她。
“那个小姐偷藏的月白色香囊呀!”浮光眨了眨眼,“小姐每次都等没人时候偷偷绣!”
“好啊!你个鬼丫头!”茯苓被发现了秘密,脸颊一红,作势就要打。
“小姐,你舍得打奴婢吗?”浮光挨着她坐下,一脸严肃地问道“您那个香囊是要送给谁?至于这么偷偷的吗?”
“浮光!”茯苓嗔道。
“这个应是送殿下的。”浮光拿起宝蓝色梅纹香囊,“这梅花孤傲冷清,像极了殿下的性子。”
茯苓轻轻点了点浮光的额头,笑道:“属你最机灵了!”
“那个呢?”浮光指了指妆奁抽屉,“给表少爷的?”
茯苓一滞,摇了摇头。
“给卫公子的?”浮光皱着眉猜道。
“我与卫公子萍水相逢,怎会送他这些。”
“那是给谁的?总不能还是给殿下的吧?”浮光撅了撅嘴。
茯苓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不说话。
“还真是呀!那小姐你干嘛藏着掖着?”浮光惊讶的看着她,满脸不解。
“我……”茯苓抓着衣服,嗫喏的开口“我就是随便绣绣。”
“小姐跟奴婢还要这般吗?”浮光握住了茯苓的手,“奴婢可是您最信任的浮光呀。”
茯苓看着满眼热切的浮光,无奈的笑了笑。
看着茯苓取出的缠枝莲纹荷包,浮光艰难的开了口“这……”
在成朝,女子送男子缠枝莲纹香囊,或是合欢花香囊,便意味着将自己的心许给了对方。
“这个……不该送给他的。”茯苓一双眸子里尽是失落。
“小姐喜欢上殿下了,是不是?”浮光放下了香囊,悄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茯苓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片阴影,“就是一见到他,心就乱跳,见不到他,又很想见他……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浮光,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端王府。
皇帝最小的弟弟守满了太妃的孝期,从西山皇陵返回了京城。
端王妃白净的手握住了端王肖珏的手,温言道:“王爷早些歇着吧,连日赶路,您想必是乏了。”
端王爷看着自己身侧温柔小意的王妃,反握住了她的手:“还好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王爷说的哪里话,您在哪儿,臣妾就在哪儿,我们夫妻一体,何须说那些客套话。”端王妃圆润的脸浮起温和的笑意。
“三年了,终于回来了。”端王环视了一圈熟悉又陌生的王府,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全是王爷对母妃的一片孝心,若母妃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表孝心?何须去西山守陵?”端王爷嗤笑一声,“只不过是我那皇兄看本王不顺眼罢了。”
“王爷,切莫说这样的话!”端王妃忙制止道:“眼下京中情势已经不同往日,陛下重用睿王殿下,颇有将其扶到可与太子殿下抗衡的位置上去,您可要小心些啊。”
“妇人之见。”端王爷轻轻一笑,他望着年近三十,仍保养得当的王妃,轻声道:“当年本王离京时,太子已经羽翼颇丰,皇兄那多疑的性子,自是容不得太子再这般下去,他扶着睿王,不过是想利用老五牵制太子罢了。”
王妃一咬嫣红的下唇,拥住了端王的腰际,柔声道:“臣妾不聪明,什么都帮不到您。”
端王将她揽在怀里,看着京城夜里迷雾蒙蒙的天色,笑了笑:“你陪着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