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殿。
茯苓在朦胧中嗅到了殿中清甜又熟悉的香味,她微微动了动四肢,右踝传来的疼痛感不禁让她倒吸了口气凉气。
浮光听到了身后人的动静,忙走上前去,眼泪汪汪道:“小姐。”
茯苓看着面带两行清泪的浮光,有些艰难的抬起手抚上了她的脸颊:“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浮光撇了撇嘴,声音带着哭腔:“奴婢就是替您委屈!明明是您要救她,为救她还伤了脚,她们竟还倒打一耙!”
茯苓不识水性,此番落水似是抽光了她身上的所有气力,看浮光愤愤不平的模样,她勉强朝她扯出个笑容。
“不过您别担心,”浮光用袖口抹了抹眼泪,“殿下已经查清了,没有平白冤了小姐。”
茯苓闻言,心中一暖,他竟没有只信敬瓷婢女的一面之词?
她轻声问浮光:“殿下呢?”
“殿下现下在承乾殿,那位还没醒呢。”浮光如实道,说着就要站起身,“我这就去告诉殿下一声,说小姐您醒了。”
他在守着她呀……茯苓喉咙有些发堵,有气无力的叫住了浮光:“回来,不要去。”
茯苓的乌发散在并蒂莲花枕面上,神色中带着隐隐的失落。
他为自己查明事实又如何呢?他还是在她身边,等着她醒来。
茯苓忽的想起敬瓷落水前那句话那么,我们就看看殿下的心吧。
他的心,总归不是在她这里。
此番他能为自己出头,多半也是为了做给旁人看的。若坐实了自己推敬瓷下水之事,肖之祯该如何向镇北公李云焕交代?
茯苓脑袋直发晕,她缩了缩有些发冷的身子,又沉沉睡去。
承乾殿。
太医临走时嘱咐李敬瓷不可再受凉,最好不要随意挪动,于是便留在王府休养。
南风看着黑着脸离去的李敬召,不禁皱了皱眉头:“李将军好似很生气,可是因为主子帮了娘娘?”
肖之祯紧抿薄唇,摇了摇头。
见自家主子不愿多言,南风便不再讲话。
肖之祯坐在床边的软凳上,面上不带任何表情,静静瞧着面色苍白的李敬瓷。
“小姐,小姐您醒了?!”月影听到敬瓷咳嗽了几声,看着敬瓷微微睁开的眼,惊喜的扑跪到床边道:“您可吓死奴婢了!”
敬瓷眼神飘到了肖之祯身上,心中不由得一甜,他在等着自己醒?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果然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她梨花带雨的流出了眼泪,轻轻搭上了肖之祯垂在身侧的手背,娇滴滴道:“一醒来就看到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肖之祯看着眼前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李敬瓷,心中百味杂陈。
只听她柔弱道:“之祯哥哥,你莫要怪沈姐姐,她也是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