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之祯眸子一冷,不着痕迹的抽开了被敬瓷握着的手,淡淡道:“我为何要怪她?”
李敬瓷微微一滞,无辜的对上了肖之祯上挑的凤眼。
这双眸子,熟悉又陌生,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神色,她苍白的小脸皱了皱:“沈姐姐不是有意推我的。”
月影见状,忙拉了拉敬瓷的衣袖。
肖之祯闻言,面上划过一丝不悦,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敬瓷,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服了含元丹?”
李敬瓷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摇了摇头。
李敬瓷慌张的神色被他一览无余,他抿了抿唇角,沉声道:“当年我中了北凉人的火毒,姨父遍访神医,带回了两粒救命的含元丹,一颗保住了我的命,另一颗一直带在你身上,那是因为你从小体弱,姨父姨母给你备不时之需的!可没曾想,竟被你用到了这种地方!”
敬瓷避开肖之祯的目光,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肖之祯失望的冷笑一声:“若没有含元丹护你心脉,你现下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我二人从小一同长大,今朝相见,你竟变了心性,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冤她!”
“之祯哥哥,我没有!”敬瓷一双手沁出了冷汗,她慌乱的抓住了肖之祯的手,“你相信我呀,之祯哥哥!”
敬瓷弱柳拂风的姿态换做旁人早就心生怜惜,可肖之祯却皱了皱眉,轻轻的拨开了她的手,站起身道:“你好生休息吧。”
“之祯哥哥!你别走!”敬瓷颤声道:“你难道看不到我的心吗?看你娶了她,我的心会痛!你从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肖之祯深邃的眸子扫过敬瓷,沉声道:“敬瓷,你既知我娶了妻,就应守本分。你永远是我的妹妹,切莫生旁的心思。”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承乾殿,任敬瓷在床上哭的伤心欲绝。
月影心疼的扶着敬瓷,极力的安抚道:“小姐,小姐,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
敬瓷幽怨的望向月影,凄声道:“无用的东西!你是怎么办的事!枉我浪费了救命的丹药!”
“小姐,小姐!”月影急急道:“奴婢尽心了!是王妃身边的婢女巧言善辩,生生转了五殿下的心思!”
敬瓷惨白的脸因愤怒浮上了红晕,她呼吸有些急促,断断续续道:“她……我就知道是她!这沈氏真是好手段!一个婢女都能被她调教成这样!”
“是是是!小姐!您说的是!殿下现在宠她,许是一时图她新鲜!您若是再坚持些时日,还怕殿下的心回不来吗?”月影顺着敬瓷的胸口,柔声安慰着她。
“只要能拢住殿下的心,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敬瓷微微阖上了眼。
思及年少时二人在云城的时光,敬瓷的心绪平复了些。
那时的清晨,她每日都坐在树下,看肖之祯和李敬召比武练剑,她总是拍着手给肖之祯叫好,还引得哥哥不高兴。
哥哥时常捏着她的鼻子道:“你怎么总是胳膊肘向外拐?”
她低低垂眸,娇羞道:“这怎么是向外拐?之祯哥哥也是我的家人!”
“是是是!是咱们家的人!”李敬召用胳膊肘碰碰肖之祯的胸口,调笑道:“瞧见没,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妹子还没嫁给你呢,就这般护着你了!”
那时的他,说了什么呢?
敬瓷努力的回想着,可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脑海中只余那清朗少年看不出情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