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母亲这几日身子不适,贺儿想父亲能去看看母亲。”
“贺儿这么说起来,是忙的有段时间没去看过你母亲了。这样,你去嘉庆宫叫上你哥哥先去雀霞宫,父亲换身衣服就过去,晚膳就在你母亲宫中吃,你说怎么样?”
“贺儿觉得好,父王您真好!”
万俟贺扬起的脸上洋溢着的纯真笑容,让万俟淳的心也跟着快乐起来。
“那咱们就比比看,是谁先到你母亲宫中?”
“好啊,那贺儿先行告退了。”万俟贺答应的一脸认真。
“小心点。”
“是父亲。”
出了寝宫,万俟贺一路小跑的来到万俟庆的嘉庆宫,之后又拉着万俟庆急匆匆来到了陈云胡的雀霞宫。
彼时的雀霞宫灯火辉煌,静静悄悄,屋子里伺候的宫人不在少数,但还是给人感觉缺少了些人气。
万俟淳还没有来,万俟贺趁着万俟庆在雀霞宫瞎转悠不注意时,偷偷爬到陈云胡的耳朵边私语:“母亲,鞋给舅舅了,谁都不知道,我刚才在路上碰到父亲了,父亲说一会要过来和咱们共用晚膳。”
此间正是每日万俟庆与万俟贺来雀霞宫给陈云胡请安的时分,所以万俟庆并不知道万俟贺带他来雀霞宫的真正原因。
“真的?”陈云胡抓紧万俟贺的肩膀,确认的眼里满是欢喜。
万俟贺笑着点了点头,他的双肩虽然被陈云胡捏的生疼,但他还是非常的开心,他想一家人要是永远能这样幸福美满,他受再多的委屈也不算什么。
“玉瑛,快!快帮我梳妆。”
喜出望外的陈云胡正准备让玉瑛为自己拾掇打扮一番之际,万俟淳好巧不巧来了。
“臣妾庆儿、贺儿给殿下父亲请安。”
“一家人吃顿饭,不必拘束。”
这是万俟淳和陈云胡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的首次见面,俩人笑着相对,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这就是朱雀王宫,这就是帝王之家,这就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掺杂之下的情感,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笑脸迎面的背后,是虚情,还是真意。
万俟淳落座后,晚膳鱼贯而入,他动筷刚吃了一小口,何厝就神色慌张的进来了。
何厝径直来到万俟淳身旁,伏在他耳边小声道:“殿下,城外往宫里送信的人被人跟踪了,所幸被何将军的人迷惑,什么都没查到,那跟踪之人……最后回了陈府。”
万俟淳听后,当下“啪”的一声将筷子用力扣在了桌上,他那先前还和颜悦色的脸,陡然间变得阴沉起来。
陈云胡被万俟淳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的一哆嗦,娘儿三谁都不敢吱声,桌上先前还无比火热温馨的气氛,一瞬间降至了冰点。
“庆儿,看看娘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陈云胡只是想间接提醒万俟淳孩子还在。
“母亲脸上没有什么脏东西。”不明所以的万俟庆小声回答着,父亲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万俟淳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何厝,送小世子和小公子各自回寝宫。”
“是,殿下。”
万俟庆,万俟贺讷讷地跟着何厝离开了雀霞宫。
万俟贺的心里很害怕,他在想父亲万俟淳是不是知道什么了?知道了会不会怪罪母亲陈云胡?还有那双鞋里,母亲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听说云胡近来身子不适?”
“回殿下,是……是有些没精神头。”
陈云胡不知道万俟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始终抱着一丝信念幻想,幻想万俟淳的问话只是在关心她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在雀霞宫中静养一段时日。”
静养?
“殿下!您这是要将臣妾禁足在这雀霞宫中?”陈云胡一脸不可置信。
“你要是这样想,也可。”
“殿下,您要禁足臣妾,也得给臣妾个理由啊!”
“理由?”万俟淳嗤笑一声,“或许这样,你才能老老实实,陈府行事也才能不乖张!”
陈云胡听后一下虚软在了地上,殿下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陈府行事不乖张?爹和哥哥干了什么?
“殿下!”这一声殿下陈云胡喊的撕心裂肺。
“陈家世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臣妾不出雀霞宫可以,可殿下不能不让孩子来看我这个做母亲的。”
“等你先学会怎么收一收你思虑多焦的心,庆儿和贺儿自会来看你的。”
万俟淳说完,绝情的拂袖而去。
“殿下!”
眼中簌簌落泪的陈云胡,再怎么哭喊也换不回万俟淳的回头一顾,她起身恼怒地将桌上的饭菜一下掀翻在地上,杯盘既落,室内顿时一片狼藉……
万俟贺回到寝宫的第一时间,就发现嘉贺宫的宫人全都被撤换掉了,他知道他这一次的自作聪明让很多人付出了代价,也知道了在父亲万俟淳的眼里,根本就容不得一粒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