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宫女倒也不想想,自己指的是哪个宫里的。
在这宫中,皇后之后,贵德惠贤四妃之位,贵妃凉凉升天了,惠妃作为贵妃之人跟着凉透没升天也早贬为美人了,贤妃变成静妃后,盛宠过一阵子,本来复位贤妃有望,却在省经阁之事上栽在了临夏手里进了冷宫也凉了。
算下来,四妃之余德妃一人,便是德妃在宫中宛若透明,谁又敢真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妄然造次。
临夏不等对方找自己麻烦,看向那位宫女径自道:“你这么血口喷人真的好吗?我站在这里一动没动过,怎么就伸脚绊你了。我们荣华宫的人,虽然从不与人争,可不代表好欺负。娘娘,我同您同您的奴婢都无怨无仇,我们娘娘更是同这后宫之中任何一人都无怨无仇,你愿意相信这奴婢的鬼话嘛?”
那宫女显然没想到,临夏会是德妃宫里的。
且不说德妃是这宫中第二人,便说德妃的心性脾气,一向与世无争甚至闭门不出,底下的人在宫中也是行事低调,若说恶劣伸脚绊人,那绝对是不可能。
她一时慌了,前头她家主子上得前来。
掌灯那奴才自也匆匆过来照明。
临夏只一眼就垂下了头去,断没有想到,这娘娘竟会是锦妃。
她的声音同两年前不大一样了,气性也大了许多。
两年前的她,是个十分温婉的人,说话也总是软声细语,如今那言辞间,颇有些冷傲急躁之势,不怪临夏一开始没听出来。
“你是荣华宫的奴才?”
锦妃问。
临夏点头:“是。”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清脆的划破夜空。
当然挨打的不可能是临夏。
这一耳刮子,是甩在了先前不长眼污蔑临夏那个宫女脸上的。
这完全在临夏的意料之中。
锦妃即便不怵德妃宫中第二人的地位,单凭当年她被贵妃针对德妃庇佑她的恩情,她也断然不可能开罪德妃的。
而且,锦妃心里也该明了,那宫女纯属疯咬旁人。
宫女挨了一耳光,吓的跪倒在地,不住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错了,娘娘饶命,是奴婢自己不小心绊了一下,娘娘,娘娘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啊。”
锦妃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对边上一嬷嬷吩咐:“脱远些,给本宫掌嘴二十,送去慎刑司,就说此人以下犯上,冲撞本宫,还满嘴胡言,攀咬旁人。”
嬷嬷领命:“是,娘娘。”
说完,拽着那宫女的后脖领,跟拖条死狗一样拖着人往远处走。
顿然夜色之中,遍是那宫女的求饶和惨叫。
却很快估摸着被那嬷嬷捂了嘴,只剩下呜呜咽咽恐惧的哭声。
人走远,锦妃看向临夏,语气虽还是高傲,但比之刚才的阴沉,算是放软了几分。
“今日之事,是本宫管教奴才无方,让你受委屈了。”
临夏忙道:“娘娘英明,明察秋毫,奴才并不委屈。”
“你是几时去的荣华宫,本宫瞧着你眼生。”
临夏心微提。
德妃避世之前,锦妃也是常去荣华宫走动的。
在荣华宫的奴才,锦妃自然全部识得。
此后德妃避世,步门不出,这荣华宫也再也没有进过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