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农忙季节,该收进来的要收进来,该种下去要种下去。前一阵子颜永农忙于替颜边兆制作玩具,当他的陪练,那时工夫不吃紧,现个儿就不能搞着玩了,把季节错过了。
“好汉难养三张口”,现在有四张口吃饭是要粮食交卷的。
颜永农必须把现有的两苗水田作好,保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米下锅。他又新开垦了几苗荒地,一些种了花生、豌豆、黄豆,主要解决颜边兆一年四季的零食问题。
颜边兆有一口锋快的牙齿,吃起豆子、花生比磨子快,吃起肉来比刀子还锋利。
多数第种了玉米、红薯,用以喂鸡养猪,以保证儿子的营养充足。
为了完成这些耕作任务,颜永农不管晴天雨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田地里。并且进进出出肩上不离轻担重担。可是自从喜喜点中了他的急处,击中了他的要害后,他再也不放心把颜边兆独个儿放在家里了。
这次家庭吵你虽说没有大创伤,但是夫妻、子女之间或轻或重还是伤害了。他认为那娘俩更恨他们了,不会就此算了,背着他会变本加厉地报复颜边兆的。
颜永农不放心颜边兆一个人在家里,把个颜边兆拖进拖出。
王会兰很诚恳地对颜永农说:“他爸,你把孩子挽进挽出,不说工夫做不动,主要是孩子受累了。看他已被晒成了一个红脸关公,慢慢就变成个黑种佬。这太阳一晒,风一吹,雨一淋,孩子不得伤风感冒才怪。”
“怕我还愿意这样,也是不得已。”颜永农无可奈何地说。
“你放一百二十个忧心,把孩子放家里我会替你照看得好好的。我已断了再生养的念头,这一生就这么两个伢,手掌手背都是肉。两个我一样看待,一样疼爱,不会学你偏心,别做贼的防狗吠。”
“看唦,你老说我偏心,说我看轻喜喜了。我是没给她吃饱还是没给她穿暖呢?只是喜喜生得刁钻霸道,更恃着你这座靠山。而边兆太老实厚道了,有我立着她都常常欺负他。现在不卫护他踩着她点,将来他愈发在她面前失懦,她也愈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你完全不明事理还经常拿那些话在她耳旁灌,她哪有不恨我们的呢?”
“你是不是偏心,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人心争不到。不过他们是兄妹,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能隔得开他们吗?在家里你可筑道界墙把他们隔开,但是你不能在外面分一条男路和一条女路让他们走各自的呀。我可以让喜喜不跟边兆来往,可是你能管得住边兆不跟喜喜来往吗?你看那次闹过没三分钟,眼泪都没干边兆还不是像没事一样要找喜喜玩吗?我们大人呕个死,孩子转身又是现成的。”
“就是这一点让我生气,这伢是个大马屁,既没有心眼,又没有恨性,往往吃亏上当。”
“你能保得了他一时,又能保得了他一世?我们总是要先走吧,你现在在他们之间制造矛盾,让他们从如今起就不和,就结仇。将来没有了我们,他们成了陌生人,成了世外人,老死不相往来,这样就好吗?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在世上生存哪个没有三朋四友?好的要三个坏的也要三个呀。而你一人独占你儿子,不让他跟别人接触,连自家兄妹都要隔开。你这是孤立他,当没了你时他就成为孤家寡人,到时我怕你睡在土里都不安吧!”
“我当然巴不得他们兄妹和和气气,相亲相爱。世上没有哪吃草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子女成仇人的。我正担心儿子老实了,又少了帮手,孤立无助呢!”
“是唦,兄妹和睦互相有个照样多好。”
“关键是你那女子是只养不驯的狗。”
“你只要把一碗水端平。即使你爱边兆多一点你就隐在心里,不要露在门面上。再说喜喜得了上次的教训,我也时常教她紧嘱言语慢开口,她是头猪也告乖了。她晓得要顺着边兆,不会乱说的。”
对于妻子的话颜永农半听半不听,对于日晒雨淋可以置人生病这个道理他听进去了,无奈只得把儿子暂时放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