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破败?”夏翩翩不由停住脚步,连连感慨:第一次走到浣衣局来,仅仅只是在大门外驻足,便顿觉满目荒夷,好不苍凉。
她从西苑过来走了好久好久,很是疲累,微风轻荡,带走了她脸上的颗颗汗珠。
“请问你是……”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翩翩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有个高挑的女子端着木盆从浣衣局里走了出来。
“哦,我叫夏翩翩,是本届的采女。”她忙做自我介绍。
“原来是夏采女,奴婢问夏采女好。”那女子对她作了个福,微笑道。
“快别多礼了。”夏翩翩赶紧扶起女子。
“奴婢冯夜婵,是浣衣局的宫女,不知夏采女来这里有什么事?”出来的女子正是夜。
“想必你也知道,玉禹卿姐姐被罚到浣衣局做事,我很久都没有见她了,今想探望探望她。”
“夏采女是来看禹卿的?”夜有些惊诧。
夏翩翩点点头。
“唉。”夜眉头紧锁。
“怎么了?”夏翩翩疑惑道。
“我只是替禹卿感慨。”夜定了定神,向夏翩翩述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
“玉姐姐……”夏翩翩倒吸一口气,但觉胸口堵得隐隐作痛,不禁流下两行眼泪。
“那还等什么?快带我进去呀!”她果断命令道,拉起夜就要往浣衣局里面奔。
“等等!”夜忙拦下夏翩翩,“夏采女想必也知道,浣衣局这种地方,一般不会让人随意进出的。更何况,秦主事一大早就在院子里监工了,夏采女根本就不可能见到禹卿。”
“什么?那怎么办啊?”夏翩翩怔忡不已,心急如焚。
“夏采女的心意,夜替禹卿领了。如果夏采女真的怜惜禹卿的话,就不要硬闯进去。她正在病中,倘若夏采女跟秦主事闹起来,禹卿一急,病就更不容易好了。”
“我明白了。”夏翩翩虽然不甘,但也只有缓缓点头,“只希望有一,我能够救禹卿出来。”
她忽地往怀中掏了掏,向夜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一块碎银:“夜,你拿着。”
“这是?”夜愣了一下,不敢接。
“我从家乡出来,家里也没有给什么钱,这点银子是我的心意。你拿去之后,给禹卿买药也好,买些补品也好,一定要让她早点好起来。既然我不能见她,剩下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夏翩翩越越难过,鼻子吸了又吸。
夜深深看了一眼夏翩翩,郑重接下银子:“夏采女,禹卿在宫里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万幸。你放心吧,我和淙儿一定会尽心照顾她的,等她病好了,一定让她来找你。好不好?”
“好好好。”夏翩翩连连称是,“我等禹卿来。你快回去吧,免得秦主事待会儿看见你我话,又要找你麻烦了。”
夜紧张起来,想想也对,便和夏翩翩了几句话后便匆匆道别了。
夏翩翩独自伫立在微醺的风中,却无法开心得起来:玉姐姐,保重了,无论能不能留在宫里,我都要想办法帮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玉禹卿慢慢挪了挪僵硬的身子。“嘶”,她忍不住吃痛叫出声来:似乎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剧烈的灼烧。她摸了摸额头,还好,终于没那么烫了。
“你醒了?好点没有?”夜从门外进来,拿着绞好的凉帕,盖在玉禹卿的额头上欣喜道。
玉禹卿点点头:“好多了,你看,我话已经有精神了是不是?”
夜轻笑道:“这倒是。要知道你白一直胡话来着,只要烧退了就没事了。”她忽地抡了抡好不酸痛的胳膊。
“夜,你怎么了?”玉禹卿关切道。
“洗了一的衣服,这会儿才能休息,我都快累死了。”夜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实在是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弄得这么辛苦。”玉禹卿满怀歉意低声道。
“唉,这些干嘛呀?”夜摆摆手,“我们既然共患难,你病倒了,我们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就是,你老跟我们这么客气,我们可受不聊。”淙儿笑着走了进来,她刚洗漱完毕,正拿着梳子梳理着湿润的长发。
“不管怎么,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玉禹卿支撑起身体,靠着床头,拉起两饶手,眼眸中闪耀着轻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