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岐花似乎觉得自己被冷落,有些不高兴,却听得那一直都未说话的徐破瓢缓缓开口:“这叫英雄相妒,亭里的那个见到了我们少年郎,心生危机,便先下手为强,说这天下是他的,丝毫不能让,下次见了就要你死我亡,而少年郎则是说自己并无野心,爱惜性命,还是不要再见了。”
吴凝瑶听了扑哧一笑,随手抓出个勺敲了一下徐破瓢的脑袋:“你这老乞丐就会忽悠人。”
薛岐花面色大急,老破瓢的头起码半年没洗了吧,这勺可是拿来煮饭的,这一下可就倒了他不知多少天的胃口。
几人过了定军山直走江洲,薛岐花没直接进城,而是绕着江洲城转上一圈,在郊外城隍庙处停了下来。
城隍庙年久失修,残破不堪,但偏偏里头一尊城隍老爷的神像完好无损。
神像前蹲着一条野狗,野狗前放又煮着大锅肉汤,肉汤滚沸,香气四溢扑鼻,引得四人大咽几口唾沫。
薛岐花几日来都吃这些吴杭涛备下的腊肠腌肉,嘴里早就干燥发麻,迫不及待地像找些新鲜货尝尝,如今见到肉汤,更是急不可待,来不及林逸阻止。上前便用勺子捞出一口汤咽去。
林逸有些恼怒:“你也太莽撞了些,汤里指不定有毒!”
薛岐花静止半晌,自觉身体无恙,当即大笑起来:“城鬼子可是被我救过两次命,他要是害我,那我这人也白做了,死了算了,小臭屁虫,不如赶紧来吃上些,否则我就不留给你了。”
说完就要拿勺子往大锅中舀去。
“且慢!”徐破瓢抢先一步喊道:“你不如先去看看你的好朋友在不在。”
薛岐花一愣,当即拍了脑袋:“也是,还是先得把正事办完的好,况且我们来了这城鬼子还不出来见我们,忒得没了些礼貌,我这就去把他揪出来。”
见着薛岐花进了庙后的房间,林逸对着徐破瓢问道:“徐老头儿你看出些什么来了?”
徐破瓢指了指前头的黄狗道:“我做乞丐这么多年,最难过的时候就得跟野狗抢食,也就练出了看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什么狗的功夫。”
林逸觉得有些有趣:“那面前这条是什么狗?”
徐破瓢道:“这是一条极其忠诚,却马上就要饿死了的狗。”
这一番话说得林逸与吴凝瑶一头雾水,吴凝瑶吃吃道:“马上要饿死了?这肉汤没有毒,这条狗为什么不吃?”
正巧此时,薛岐花挠着头从庙内走出,口中嘟囔:“说来奇怪,城鬼子竟然不在庙里,但那他狗窝却还是有些温热。”
林逸则是朝着薛岐花问道:“忠心耿耿的狗快要饿死了,却依旧不去吃那无毒的肉汤,你说这是为什么?”
薛岐花道:“这还不简单,它在守着什么……”
薛岐花说着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忠心的狗要在肉汤面前饿死自己只有两种可能,它的主人死了或是它的主人死了还被做成了肉汤。
薛岐花想到这里,看见大锅里浮出一根手指,顿时胃里翻江倒海,杵在墙边哇哇作呕。
同样的还有吴凝瑶,就在薛岐花呕吐时,她见到锅子里滚上一张被煮得稀烂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