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人终有这一日的，而我不过是早走一些罢了，我和裕妃说了，若你愿意出宫，去找灵云和水心，裕妃会替你安排，若不想去找他们，年府是不能呆了，我替你留了银子，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我这一生没去外头好好瞧一瞧，你替我去看看吧。”

水月跪在兮蔚跟前，见她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她接连抽泣，缓缓点头，“是，奴婢一定会替娘娘完成心愿。”

“至于福惠，我已向裕妃姐姐交代好，哥哥那边自会替我照看着，皇上疼爱福惠，想必，他会平安的。”

兮蔚将手里一个荷包交给水月，她吸了口气，道，“你明日回宫去，将这个荷包交给皇上。”

“可是……”水月怕她这一去，回来时兮蔚已不在人世了，她死命地摇头，“奴婢要守着娘娘！”

兮蔚凝重地摇头，“这很重要，其他人我放心不下，必须你亲自去。”

“这是……”

兮蔚眼神尖锐凌厉，低声说，“我说过，哪怕我死，我也得替宫里头的人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娘娘是说……愉妃小主？”

水月把手里的荷包握紧，凝神点头，“奴婢明白。”

“愉妃不死，我放心不下。”兮蔚目视着前方，将手里的信封握紧。

事关皇储，事关群玉的性命，事关她和李玉瑶多年的恩怨，她必须得做个了断。

她望着漆黑如幕布的天际，她问自己，她还有没有心愿未了？她最想见的人又是谁？她还有没有亏欠的人？她还有没有未完成的事？

兮蔚笑了起来，兴许有，但她忘记了，她释怀了，她对胤禛了无牵挂，对这个尘世间再无寄托，她真的可以安安心心地离去，彻底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