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问二爷时,前面却出现了几乎人家,大门都是开着的,而且每家门口都坐着一个人,那些人见我们来了,都拉长着脖子看着,尤其看着我的时候,脸上都挂在诡异的笑,甚至有人对我招手,我也只是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再理会。
“小伙子,拉我一把。”路边一个老人挽着菜篮子,摔倒在雪地里。
我正想伸手去扶他,二爷突然挥动手上的锄头,将木柄敲在我的头上,这一敲,痛的我捂着脑袋乱跳,此时再看刚才那老人,哪还有老人?只有一个破缸摆在那里,缸里的人骨已经落到了外面,我们这一带的风俗比较杂,墓葬分很多种,像我们村比较大众都是直接土葬,河对面的村子,是前三年棺材露天摆放,上面盖上瓦,三年之后再土葬,后山村又是一种习俗,用缸葬意识,缸葬最诡异,瓦缸容易破裂,一旦破了逝者便裸露出来了,很多乱葬岗就是这种墓葬形成的。
二爷这一木柄敲得力量适中,很痛,但却一点伤害没有,连一个包都没有,这件事之后,我更加紧跟着二爷,我小声的问他,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二爷淡淡的答道:“村民。”
我再问他就不理我了,这时又经过一户人家,一个男人满身黑漆漆的在雪地里洗澡,我看着全身都发冷,他身后的房子也是黑漆漆的如同被火烧过一般。
男人看见我们来了,跑到院子边,看着我问道:“兄弟,你有没有肥皂啊?”
我摇头说:“我没有。”
二爷气得指着我骂道:“朽木不可雕也。”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我赶紧不在言语,那男人笑着说:“你知道哪里买得到嘛?”
二爷瞪着他说道:“滚开。”
男人灰溜溜的回去,继续洗澡去了,我很奇怪,可我不敢问二爷,因为我发现二爷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我跟着二爷上山,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片乱葬岗,我不懂二爷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二爷不言不语,穿过一片缸葬区,那些缸乱糟糟,人骨洒落一地,真难以想象,竟然还有这种地方,也没人管管。
二爷在一座土堆子坟前停下了,举起锄头对我说:“挖。”
什么?挖坟?这事我可做不出来,二爷怒视着我说:“你若今晚想活,就跟我挖。”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我爸让我来找二爷,我已经来了,我就该相信他,我极不情愿的举起铁锹,将二爷挖起的土铲到一边,二爷八十多岁的人,干起活来,真让我惊讶,比年轻小伙子还利索。
不一会儿,便露出棺材,棺材在土里埋得时间久了,表面已经发黑,二爷让我将棺材盖劈开,我问他确定劈开?二爷说是的,我疑惑,劈开棺材盖,那就是破坏掉了,破坏了棺材,难道我们不重新埋了?
二爷冷冷一笑:“埋?今晚若是我们不死,就是他们灭,都灭了还要坟做什么?”
我举起铁锹,用力一劈,棺材在土里早就已经烂的差不多了,这一劈,棺材盖碎成了粉末状,露出里面的腐烂的尸骨。
二爷指着那白骨说:“捡起来,放在蛇皮袋里。”
我拿着蛇皮袋跳进棺材里,棺材里还有没有腐烂完的衣物,看上去应该是个女人的墓,我对着白骨作了三个揖,然后将白骨捡起来装进袋子里,等到装头骨时,我双手捧着慢慢放进袋子里,给与死者最大的尊重。
二爷看我装好了白骨,说:“走吧,还有一个呢。”
他带着我又穿过一片雪地,在一个石壁下停下来,二爷指着一个被雪盖着的土堆,让我开挖,我现在也不说什么了,挖就挖吧。
土坟埋得很浅,一会儿便挖开来,这个坟从衣物上来看,应该是男人的坟,我正准备将白骨装进袋子里,二爷说这个他来装,二爷的动作可没我温柔了,他胡乱丢着装好袋子。
我俩背着袋子下山,我问二爷这是谁的坟?为什么将死人白骨带挖回来?二爷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之后不语,我也习惯了,问也白问,不如不问。
我们原路返回,经过那户黑糊糊房子时,那个浑身漆黑的男人,竟然还在雪地里洗冷水澡,这个人是不是疯了?这么冷的天,他也不怕感冒?
那个男人看着笑,又问道:“你有肥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