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吊在房梁上的人,已经死了多时,皮肉已经发福,有腐烂的迹象,因为天气寒冷才没能继续烂下去,从衣着上看房梁上挂着的人,就是那个丰腴美妇人。
她已经死了很久了,看来这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雌雄凶鬼迷惑我们的,我将火桶布披在身上,背上蓝澄准备离开,这时,我看见房梁上又出现了那只全身乌黑的猫,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这只猫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现了,此时怎么又出现了?
那双泛着蓝光的双眼,看的我浑身发麻,突然间觉得自己身体上多了一份重量,肩膀有种微微的痛感,我拉开衣服去看,只见之前那两个逐步退化的鸡爪一样手印又清晰了起来。
我心里紧张起来,难道鬼扒背又来了?我爸不是将蓝澄的魂瓮挂在我身上嘛,蓝澄可以保护我的啊,怎么突然就不行了?难道是蓝澄受伤的缘故?
不管如何,我现在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我背着蓝澄冲出来,拼命的朝着那个洗澡男人家跑,我现在没得选择,必须按着二爷生前说的去做。
我闷着头跑,突然前面一个人挡住我的去路,我抬头一看是罗二,他现在已经变得容貌不堪,骨瘦如柴,两眼珠深陷眼眶里,脸上的伤口冻得发黑,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惊恐的看着他,对他吼道:“罗二,你快点让开,你若活着就回村里,若是死了就尘归尘土归土。”
罗二突然开口道:“不要找洗澡男人,不要去大坡谷,走老虎崖,不要找洗澡男人,不要去大坡谷,走老虎崖……”
罗二还是那样,一句话反反复复的说着,老虎崖和大坡谷一样都是后山的两个地名,罗二时不时出现,总是如复读机一样说话,但每次他都针对我正在经历的事,给我一些指示,我觉得他应该是替蓝澄传话给我的。
可这都是我猜测,我陷入两难,无论是大坡谷与老虎崖,我都没去过,只听说那里地势险要,加上现在大雪封山,如果我贸然走一条路,错了的话,我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不是玩笑,关系生死存亡。
罗二不停的重复那句话,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可就在这时罗二突然转身跑了,如同狗一样俯下身子,钻进了雪里,这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我明白了,原来那个洗澡的男人来了,男人一边拿着雪块在身体上摩擦着,一边笑着看着我。
“你有肥皂吗?”男人问道。
我两腿发抖,不是冷的,而是吓得,之前距离远没看清楚男人的样子,此时他站在我面前,我看着心惊肉跳,男人半边脸没有了肉,只剩下白骨,一颗眼珠挂在脸上,身体上一道道血红的口子翻着,那冰冷的雪块在那些口子上摩擦着。
男人又问了我一句:“你有肥皂吗?”
男人问肥皂,我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肥皂,这是二爷给我的,但没让我现在给他,而是到了西园村再给他。
我声音发抖的说:“我……我知道西园村有卖肥皂的。”
男人想了想问:“贵吗?我这么多钱够吗?”
说着男人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烧的发黑的焦皮,我看着心惊肉跳啊,我说不用的有钱,我替你买,我以为男人听着会很开心,会将他那死皮给收起来,毕竟我可是送便宜给他占。
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脸色大变,低着嗓子说:“我不想占人便宜,这钱你拿着。”
我可不想激怒他,赶紧颤抖着手将那死皮接过来,恶心不已,我想着趁他不注意时扔了,可男人却提醒我说道:“你一定要保管好,弄丢了,我可不要发火的。”
这个死鬼,竟然还留一手,我这想扔还真不敢扔了,只能硬着头皮将那死皮放在口袋里,
男人让我帮他买了肥皂再送给他,我说不行,我出不了山,得要他陪着我,男人又从身上撕下皮递给我,说多给我钱。
我说那也不行,必须和我一起去,而且走大坡谷走,男人低着头,如同被定型一样,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头,看着我身后,显得有些激动的说道:“哦!原来是你,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