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松见这镇北王如此猖狂,如何能按捺不住,极力提高嗓音喊道:“岂有此理!君位天授,天选之人方是有德有能之人。你若有德,今日便不该谋反篡位,你若有能,又何须以武力强迫我等服从。说到底,你不过一介无德无能之辈,何以在此狂言不止!”
“状元郎说得好!区区镇北王,你以为就你有神仙相助,朕这堂堂一国之君就没有嘛?”楚帝的声音复又响起,东方看台上,楚帝向着身旁一白须锦服的老人说道:“殷上师,请助朕灭了这反臣贼子。”
“自当如此。”那殷上师答完,从楚帝身旁走出,挥手一洒,几十道青色真气向着看台下的贴身侍卫们射出,得此真气相助,这些贴身侍卫瞬间便重获了自由。殷上师举臂一挥,口中高喊:“侍卫们,跟我杀,捉拿反臣镇北王!”
镇北王面带怒容:“不过一炼神境的老不死,也敢在我面前自称神仙?”话音一毕,右手一指点将台下方地基,地基上凭空出现一道黑环,黑环内波纹荡漾,一个蒙面黑袍人一钻而出,接着两个、三个、四个,成群结队,越来越多的黑袍人钻出,直至五十之数。这一幕竟与那传说中的撒豆成兵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五十黑袍人提身杀向东方看台,瞬间便与那贴身侍卫们交锋在了一起。交手短短几个回合后,高下立判,显然黑袍人武艺更为高强,冲在前头的黑袍人往往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仍能不落下风,在后方同伴的支援下还能略有斩获,时不时地击伤几名侍卫。
镇北王眼见形势稳定下来,掉头看向北方看台:“还有你!区区一介凡人,也配和我谈天道?神仙是什么?神仙就是天!”
镇北王拔出腰间佩剑,飞身一跃,几十丈距离仿佛仅仅一步之遥,势如鹰击,一剑刺向韩文松。
要紧之时,一道雄壮身影挡在韩文松身前,正是那猛汉余常辉。余常辉右手一拍腰带,掏出那把黑乎乎的重压巨剑,举剑格挡。
镇北王一剑刺在重压巨剑之上,冒出一阵火星,余常辉丝毫不退。
“兄弟,你这是怎么啦?”余常辉一脸疑问,“你明明没有修行过,这一身修为又是如何得来的?”
镇北王心知不妙,没想到这莽汉竟也是修行中人,修为还不低的样子。镇北王立马转身撤回点将台上,不想再跟余常辉纠缠,右手佩剑直直举向空中,大吼一声:“动手!”
镇北王一声令下,演武场外三百余名黑袍人向着演武场中央绞杀而来,竟要把这六百余名三军将士一锅端了。若是平日,此种行为自然如同天方夜谭,可现在,这六百余人动弹不得,活活就像秋日稻田里的稻穗,只能等着任人收割。
镇北王一击不成立刻身退,余常辉哪里能肯,立即跳下看台,向着镇北王追去,与刚下完命令的镇北王拼斗在了一起,点将台上剑锋交错。
韩文松眼见三军将士形势如此危急,心里头焦急难耐,最后把心一横,索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李常衫等人求道:“还请神仙们出手相助!”
李常衫急忙将韩文松扶起来,此刻却难免有些迟疑:“师门有训,这等凡人间谋反叛逆之事,我等便不应该管啊。”
此话可真叫韩文松心里凉了半截,抓着李常衫的双手,急欲再跪倒在地,今日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得让李常衫等人出手才行。韩文松心里明白得很,除了李常衫等人,无人再可解此死局。
李常衫还未想好,一旁的白方雪听了李常衫所言却是嗤笑不止:“我说你这道人还不如你那兄弟洒脱,大丈夫敢作敢为,你这人怕这怕那的,这一身修为可真是糟蹋喽。那憨人为了刚认识不久的王爷兄弟,都能忘掉师门嘱咐,舍身相助,比起你这犹犹豫豫来何止高了千倍万倍。”
“嘻嘻,姐姐如此欣赏那余公子的作为,可是看上那余公子了?”看着李常衫不敢答话,一旁的云佳伊嘻嘻一笑,出言解围,接着又向李常衫说道:“师门虽然也教导过我们不要掺和进凡尘俗世之中,但也说过修仙修的是长生也是自由,李公子莫要把自己绑住了,白白丢了自由。”
白方雪被云佳伊激得心里扑通一跳,喜欢么那也未必,但这些日子交往下来,余常辉直来直去义字当头的作风毫无疑问正合白方雪的胃口。可是白方雪哪能让云佳伊瞧破了自己心思,刻意板起俏脸说道:“好妹妹,竟打趣起姐姐来了。咱们快走,别管这傻瓜了。他不救,我们来救。”白方雪说完一挪柳腰,跃下看台,云佳伊急忙跟上。
“点到为止,莫要杀生!”一旁的小和尚早已从打坐中醒来,向着白方雪两女叮嘱到。
两女下了看台,各自拦在黑袍人冲向三军将士的路线之上。
白方雪先到,右手伸进左手衣袖,拔出一条长长的青白相间的柔软缎带。白方雪将这手中缎带轻轻一挥,绸缎拂过之处起初是一阵凌冽寒风飘过,接着鹅毛大雪飞舞,冲在前头的黑袍人一进雪中,便感到一阵刺骨寒冷,仿佛血液冻结一般难受,急忙退出不敢再进。原来这缎带也是一件难得法宝,名为幽魄锻,天生齐寒,此刻得白方雪真气加持之下,竟能使这暖春飞雪。平日里,白方雪将这幽魄锻缠于左手小臂,时常以真气蕴养。
而云佳伊后至,拔下头顶金钗,扔向半空之中,双手各做剑指,齐齐指向那金钗,美眸微闭,俏嘴轻咬:“闪!”忽然那金钗闪起阵阵猛烈金光,那群黑袍人猝不及防,无不被这金光闪了个正着,一时间双眼泪流不止,难以视物。这金钗也有名堂,名唤金光宝日钗,材质特殊,能借用烈日光芒。
北方看台上,韩文松总算松了口气,看向李常衫的眼神里不无埋怨,李常衫只能故作不知。
小和尚叹了口气,向着李常衫问道:“常衫施主对今日之事如何看待?”
“镇北王起兵谋反。”李常衫答道。
“那殷上师呢?”